還記得以前每次晚讀時,溫祁總會叮囑她別隻顧著背歷史而忘了其他學科。
想到這的時候,紀魚突然愣住了。
曾經她默默地以溫祁為世界的中心,而以前的溫祁對她真的很好,可是現在……
她只能把很多事埋在心裡,畢竟現在一想起溫祁她就覺得小心肝在顫抖,莫名的恐懼。
紀魚拆下最後一顆螺絲釘,鍵盤託砰地一聲砸了下來,直接砸到了仰著腦袋的紀魚臉上。
好痛。
她痛得捂著臉,身邊驟然響起一個聲音:“誰在那?!”
猝不及防的聲音讓紀魚立刻僵住。下一秒,她就看到忽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放大無數倍的溫祁的臉。
紀魚完全嚇一跳,驚悚地往後退,但忘了自己蹲在桌子底下,後腦勺狠狠的撞到了桌腿。
嗷嗚,比剛才還痛!!!
為什麼溫祁會在這,他剛才不還不在嗎?!qaq
溫祁面無表情地掃視了一下紀魚和她手裡拿著的螺絲刀,以及地上被拆下來的鍵盤託,大概明白了她在做什麼。
他直起身子,未說一字,抬起腳步離開。
紀魚看著他的大長腿消失在自己眼前後,才緩了一口氣。她繼續蹲在桌底,算著溫祁大概已經走出辦公室了後,她才灰溜溜地從桌子底下出來。
以後再也不拆東西了,被鍵盤託砸到臉不說,後腦勺還撞桌腿上了,痛死了(╯﹏╰)。
她出來後,撒氣似的把鍵盤託往自己桌上一扔,揉著後腦勺抬頭時,整個人都斯巴達了。
誰能告訴她為什麼溫祁還在?他剛才沒走嗎?!!!
溫祁看著紀魚的眼神沒什麼變化,雙眸不起任何波瀾。他靜靜地看了她一眼,隨後就拉開椅子坐下,開啟膝上型電腦,完全沒有要跟她說話的意思。
紀魚摸了摸鼻子,也拉開椅子坐下。她的眼神四處亂瞟,唯獨不敢往正前方看,因為……溫祁就坐在她對面啊!!!
這樣的猿糞她好害怕qaq。
誰都不敢(?)說話的辦公室,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坐著。紀魚拘謹得難受,而溫祁卻神情自若,手指在筆記本的鍵盤上敲打,發出清脆而富有節奏的聲音。
打完字了,他就把筆記本移到旁邊,翻開教案本寫教案。
晚自習開始後的學校突然靜了下來,晚讀聲已經聽不到,只是這樣一種屬於學校的安靜會讓人微微晃神。
紀魚恍惚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十七八歲的時候,溫祁就這樣和她坐在一塊,一起看書一起晚自習。
那時候的溫祁,好像連思考問題都眉眼帶笑,就像一泓清泉。而現在,清泉結了冰。他籠罩在冷色的日光燈下,側臉線條深刻,面上不帶一點笑意,冷然得讓人不敢接近。
她想靠近他,可是卻不再有那一腔孤勇。
兩張桌子之間只隔了一塊磨砂玻璃隔板,從紀魚這邊看過去,能隱約看到溫祁握著黑色水筆寫字。
溫祁是左撇子,打小就用左手寫字。他的右手扶著本子,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好看的幾乎可以去當手模。
正當紀魚在看得入神的時候,溫祁屈指扣了扣辦公桌,聲音明顯有些不耐煩。
“看夠沒有?還要看多久?”
紀魚倒吸一口氣,趕緊移開自己的視線,假裝沒聽到溫祁說話。
溫祁的眉梢微微挑起,眼眸裡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但很快就被掩了去。
紀魚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他時,只看到他沉著的一張臉。她下意識地咽咽口水,想起保命的八字箴言,就不敢說話了。
珍愛生命,遠離溫祁。
這話必須得時刻謹記,她不想被扔進人工湖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