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杏笑笑,說:“也不是說搬就搬,還得穩個幾天。”
黑檀又問他要去哪兒住,池杏只說了附近一個地方,黑檀點頭說好。又聊了一回,見氣氛不錯,池杏才提起:“那你呢?你有什麼打算?”
黑檀笑:“我的打算你不是很清楚?”
池杏想了想,說:“我知道,你要把江沅找回來。那之後呢?是要揚名立萬?還是隱居山林?”
黑檀只說:“看沅沅怎麼想吧。”
池杏:得了,問了也是白問。
池杏轉了個彎兒,又問:“你和江沅多年夫妻了,你難道不清楚他的想法嗎?”
黑檀卻說:“沅沅和我不一樣。我的亡靈一直沒有散失,還被供養著,所以儲存完好。但沅沅的妖靈……誰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妖靈或許就在他的骸骨上依附著,或許飄蕩在人世間,又或許已經輪迴了。誰也不能確保沅沅和從前一樣。”
池杏訝異:“原來你也不清楚江沅妖靈的下落……那你還費那麼大周章呢……”
黑檀淡淡一笑:“總得做點什麼吧。”
池杏心下一緊,頭次從黑檀總是雲淡風輕的笑容裡讀到一絲苦澀的意味。
只是,黑檀那點點的脆弱很快又被他高傲的神情所掩蓋。他瞥了雪白的牆壁一眼,說:“你也該把接近白檀的事情提上日程了。明塹現在的功法火候差不多,你可以找機會帶他去象牙塔。”
“怎麼去?”池杏問,“有地圖麼?”
“給你地圖也不中用。”黑檀笑笑,“那裡可不是憑你們就可以擅闖的地方。”
“我也沒打算擅闖……”
黑檀只道:“所以讓你去接近白檀。讓他主動邀請你去。”
池杏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白檀那麼厲害,黑明塹會不會……”
“我會去幫你壓陣。”黑檀道,“你放心。”
池杏心想:……這我怎麼放心嘛……
但是,池杏還是沒法拒絕黑檀的委託。因為黑檀這是“威逼利誘”的都上了。從利益上,黑檀教會了池杏和明塹高深功法,以前也算幫過池杏一回兩回。至於威逼嘛,那就是黑檀暗示,如果池杏不幫他,他就把明塹變黑以及池杏偷學黑巫術的事情抖落出去,倒是誰都討不了好。當然,黑檀知道池杏還是有些心氣的,沒把威脅的話說得太明白,最後總結的時候還是軟下態度賣了個慘,說自己與江沅天人永隔,過分殘酷。
池杏也知道,別人給個臺階自己最好就趕緊下來。故而,池杏也裝作很感動地說:“這祖宗愛情故事使人潸然淚下。無論怎麼說,江沅都是我的祖宗啊。他的屍骨被褻瀆,我怎麼會不在意呢?您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替您辦到。”
黑檀滿意地離去。
池杏長吁一口氣,然後開始張羅退租、搬家的事情。
於是,兔猻就發現,池杏退掉了出租房,租了另一塊地方——對,他租的不是房,是地。他租了一個山頭養貓。
別人是金屋藏嬌,他是綠山養貓。
當然,綠的也不只是山。
還有兔猻心中最敬愛的長官大人。
兔猻心裡那叫一個著急啊,那叫一個上火啊,那叫一個憤怒啊……那叫一個多想把這個事情跟別人說說啊,吐露一下煩惱啊。
但是這長官家裡的事,他能跟誰說?
他連對著長官都不知該怎麼說!
只能憋著了。
兔猻就這樣煩悶不了多久,失聯一個多月的白明塹就回歸了。
虎鯨君見白明塹果然搗毀了暗巫基地,大喜過望,拍著白明塹的肩膀誇獎他:“我果然沒有看錯貓!你就是一個好的!”
白明塹也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