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無論少明塹怎麼努力,黑檀的咒術依舊忠實地在池杏的掌心運轉,少明塹投放的煞氣只能延緩它的作用,而不能阻止。
也就是說,普通情況下,池杏能夠一秒逃脫,而在現在這個情況,池杏大概要花十分鐘才能跑掉——但結果還是一樣的,這個老老實實的護身符會盡職盡責地把池杏送走。
隔牆的真白檀都為之驚豔:“上次池杏就是用這個符咒逃脫的吧,沒想到這麼強大的符咒竟然可以重複使用。我還以為是一次性的呢。施咒者到底是誰?當今竟然還有這樣強大的暗巫師?”
池杏也是捏了一把汗。
少明塹的耐心已經耗盡了,他滿眼煞氣,凶煞和怨恨猶如劇毒一樣麻木了他的神智,他如花斑夫人說的一樣“瘋了”,舉起本來要刺向花斑夫人的刀,對池杏冷道:“停下來,不要逼我割掉你的手。”
池杏心中一驚,抬頭對上少明塹發紅的眼睛,意識到少明塹並不是威脅,他是真的會割掉自己的手!
“我……”池杏慌了,“我也控制不了啊!”
他真的控制不了黑檀的咒語。
不過,現在的少明塹似乎也控制不了自己,他眼睛一閉,就將短刀刺向池杏皓白的手腕。
池杏咬緊嘴唇,似乎也接受了自己即將斷掉一隻手的命運,他甚至開始自我安慰:沒事的,我這種大妖斷手斷腳都會長回來的。
但是,他好像忽略了一個問題,這把刀是帶咒的,它所造成的傷口是難以修復的。
若非如此,少明塹也不會用這把刀來威脅花斑夫人的性命。
這把帶咒的刀刺向池杏的腕部時,刀鋒卻突然頓住,就像是有一條韁繩忽然勒緊了少明塹的手一般。少明塹的手顫抖起來,生生遏制住往下的力道,他說:“快走。”
池杏聽到這兩個字,眼神湧出一片淚花:“明塹?是你嗎?”
池杏抬眼看著明塹的臉。
明塹的臉漸漸幻化出青年的輪廓,眼神裡帶著白明塹特有的溫和:“快走吧,好好照顧自己。”
說著,白明塹把池杏往後一推。
池杏掌心的保護咒不再受到煞氣干擾,立即順暢地運轉起來,腳下的傳送陣變得極其明亮。
白明塹似乎很高興,但是,他那張青年的臉又漸漸扭曲,緩緩被煞氣浸染,即將轉回少年容貌。介於變幻之中,白明塹仍對池杏微笑,舉起那把帶咒的刀,用溫柔的表情捅破了自己的胸膛。
“明塹!!!”池杏驚慌地朝白明塹伸手,卻消失在法陣的中央,瞬息轉移回黑檀老巢。
作者有話說:
差不多要完結了。黑白明塹都會回來的。至於灰明塹嘛……
銷魂釘
自少明塹出現以來就光芒大熾的天煞星,首次變得黯淡。
一直苦苦等待這一刻的真白檀臉上露出了滿足又詭異的笑容,他的手腳變得如柴一樣乾枯,順利地從鐐銬中逃脫,身體猶如蜘蛛一般爬動,很快到達隔壁牢房。
牢房裡,花斑夫人已經嚇得魂不附體,臉色蒼白,幾乎昏了過去。
白明塹的精神已經沒了蹤跡,明塹的身軀又變回少年體量,胸膛上插著一把帶咒的匕首。少明塹看著被自己插的一刀,滿眼惱恨,根本顧不上別的,氣沖沖地伸手把匕首給拔了下來,這樣的衝動行為帶來的代價是胸膛汩汩流血不止,痛感更加強烈。他也分明能感受到生命力的流失。
真白檀爬到少明塹身邊,嘴唇咧起大大的笑容:“主人,您的傷很深。是否需要小人幫你治療?”
少明塹從真白檀臉上讀出了深刻的惡意,就像是受傷的大貓在草原上遇到了聞到血腥味的鬣狗。這個時候,大貓只能發出威嚇性的低吼:“別靠近我。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