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有些奇怪了。
隨著乾陽長老的一聲令下,楚冰桓從回憶的漩渦中脫身,瞧見花澈正面刺來,楚冰桓及時躲避,反手拔劍回擊。
讓楚冰桓難以理解的何止這點,方才看花澈和路餚的比試,再最後關頭,他感覺花澈要殺路餚。
那絕對不是錯覺!當時花澈的殺氣瀰漫,只要修士的靈識足夠強大,就絕對能感到花澈的殺機。
楚冰桓百思不得其解,花澈不是喜歡路餚的嗎?
就算這輩子花澈莫名其妙不來上清仙門了,可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啊?
讓他如此怨恨,甚至不惜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殺死路餚,究竟是……
“冰塊兒,你認真一點行不行。”花澈突然收了劍鋒,楚冰桓猝不及防,緊忙停下。
花澈道:“你劍術退步了。”
楚冰桓急喘口氣,定定道:“我劍術如何,你怎會知道的?”
花澈被問的一愣,想了半天才說:“就,和上一場不一樣,你要拿出打慕容颯的勁頭來和我比,懂嗎?”
臺下慕容颯:“……”
哼,就打我打的來勁兒,你們兩個臭弟弟!
楚冰桓調整好心神:“來吧!”
拋去雜念的楚冰桓狀態果然回來了,一招一式都變得犀利起來,動作迅速,出劍迅捷,引周圍掌聲如雷,叫長者歎為觀止。
雲天水鏡的弟子紛紛喝彩:“公子太厲害了!”
雲天水鏡人多勢眾,喊起來聲勢浩大,這未免顯得花澈勢單力薄太可憐了,慕容颯覺得不行,乾脆號令鳳鳴谷的站到花澈這邊,跟著雲天水鏡對著喊。
兩家仙門互不相讓,乾脆連著倒數第三場的舊仇一起算,扯著嗓子給花澈助威。
“花晴空花晴空,第一第一!”
“楚天虞楚天虞,頭魁頭魁!”
他們不鬧騰還好,一搖旗吶喊反倒讓花澈頭疼。
每個人使劍都會有自己的小習慣,花澈和楚冰桓交起手來,自然而然的有種異樣的熟悉感冒出來。
曾幾何時,他和楚冰桓也是隔三差五就打一場。屋簷上,迴廊下,花園間,甚至書閣內,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有他們比劍的影子。
長年累月下來,他們對彼此的劍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此時此刻,這股熟悉感再度湧上心頭,楚冰桓出一劍,花澈就能猜出他第二劍往哪兒刺,反之亦如此。
慕容颯都看傻了:“奇了怪了,這倆人從未交過手啊,怎麼瞧著好像天天打似的。”
楚長峰看向梅採蓮,梅採蓮臉色很難看。
花澈心神不穩,不得已後退,就見楚冰桓長劍指天,只聽滾滾悶雷在九霄炸響,一道藍芒沖天而起,直灌霄漢!
霎時,氣溫驟降,天地間竟飄起了白雪。
梅採蓮蹭的一下站起身:“流風聽雪?”
慕啟年大吃一驚:“雲天水鏡的上乘仙術?”
劍氣掃過之地,草木染霜,繁花冰封,皚皚白雪簌簌落下,銀霜之色撲了滿城。
與此同時,銀芒劍氣沖天而起,冬去春來,冰花溶解,白霜為露;劍氣所染之地,萬物復甦,白雪化為清露,漫天細雨。
花澈收回劍勢,急促喘息。
楚冰桓立在雨中,怔怔的望著他:“霽雨清風?”
這不是花澈二十五歲的時候,才悟出來的嗎?
提早多年的劍術,和他心有靈犀的不比劍,對路餚莫名的怨恨,對上清仙門的迴避……
楚冰桓心裡咯噔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