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花澈噗嗤一笑:“很難相信嗎?修仙界最忌諱以貌取人,我這個樣子,不一定就是真的。”
鬼修驚呆了,老半天才顫抖著骷髏手寫道:奪舍?
花澈笑意更深:“算你上道。”
鬼修恍然大悟。
沒錯,一定是這樣!
區區十六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有如此城府?他面對鬼修絲毫不懼,甚至款款而談嬉皮笑臉,定然不是俗輩。
果然是少年的外表,成人的靈魂。
鬼修心中大亮,這世上醫修最為珍貴,鬼修最為稀缺,它們陰氣重、晦氣、殘忍邪惡、血腥噁心,六界排擠。在鬼界是暗無天日的相互殘殺,到了上面同類又屈指可數。
骷髏架險些喜極而泣,這種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感覺,可算是嚐到了。
骷髏架恨不得和花澈促膝長談,互訴哀腸,聊上個三天三夜。
“實不相瞞,我生前是上清仙門的弟子。”花澈望著窗外出神,獨自苦笑道,“從人人羨慕的上清仙師,變成六界不容的鬼修。”
骷髏架愣了愣,垂下頭。
花澈好像不想再談自己的傷心往事,看著骷髏架道:“你呢,你生前是做什麼的?只有修士才能化作鬼修,你是哪家仙門的?”
骷髏架攥上拳頭。
“方才那個長鼻子道士說,要把你帶去上清仙門公開處刑,你特別害怕。”花澈的嗓音特別柔和,輕如落雪,“你用那種方式殺了左齊,你恨他?還是……”
骷髏架飛快寫道:上清仙門,我恨上清仙門!
“上清仙門把你怎麼著了?”花澈輕聲細語的說,又故作不解的問,“其實你也不用這麼排斥,畢竟是仙道第一宗,如果你有委屈的話,儘管去狀告吧!就算你的仇人是德高望重的長老,那至少還有掌教管他們呢!”
骷髏架:管不了,根本管不了。
“不會的,上清仙門不是不法之地。”
骷髏架咬牙切齒。
花澈目光微沉:“你究竟是怎麼死的?”
骷髏架不答,它反問道:你說你是上清仙門的弟子,那你是誰的門下?
花澈冷聲道:“掌教,路明楓。”
骷髏架渾身膽凜。
花澈深深望著它,唇邊勾起陰鷙的冷笑:“我撞見了他的秘密。”
即便說的極其隱晦,骷髏架也明白了,它坐起身子往前挪了挪:你是被他殺死的?
花澈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居高臨下的看著骷髏架。
骷髏架心下了然,對方交代的已經夠多了,自己卻一毛不拔,這就沒意思了。
它抬起手指,在空中一筆一劃寫下黑色的字型:安瑜。
花澈愣了愣,他記得這個名字,在上清殿的門內弟子金冊上。
路明楓的二弟子。
花澈頓了頓,正色問道,“從鬼界出來之後,你還殺過人嗎?”
骷髏架搖頭:除了左齊,別人還沒有。
“找個地方待著別亂跑,想修行就去戰場吸食煞氣,別再殺人了,好歹生前是名門正宗的仙師。”花澈說完這話,自嘲一笑。
自己這個殺人如麻心狠手毒的魔尊,又有什麼資格教育人家呢!
“行了。”花澈拄著膝蓋起身,滿臉輕鬆的取出紙筆,“我把你犯的事兒都羅列一下哈,安瑜,和上清仙門有仇,對上清掌教恨之入骨,我這四個字沒說錯吧?”
骷髏架怔鄂,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心底冒出來,它哆嗦著手寫道:你,你究竟是不是……
“是什麼?”花澈墨玉色的眸子輕轉,唇角勾起人畜無害的笑意,“鬼修?奪舍?大哥,你還真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