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散。
他就是個普通的人。
普通的,她的男朋友。
接連好些天,陳疆冊都是如此。
他是真的挺閒的,每天都跑到學校陪阮霧。
研究生的課和本科生的課不一樣,研究生只上專業課,任課老師能夠念出每個學生的名字,然後抓其問一些刁鑽又刻薄的專業問題。所以很少有研究生,會和本科生一樣,帶著自己的男朋友或女朋友來旁聽。
往往這種時候,陳疆冊就在邊上的空教室等她。
難免受到同門們促狹的調侃,就連她的導師都認得了陳疆冊。
“阮霧啊,你不做我的兒媳婦也就算了,還帶著你的男朋友天天在我面前晃,我本就脆弱的心,雪上加霜。”
阮霧像是喝了一壺酒,只知道醉醺醺地傻笑。
她笑的滿臉坨紅,然後抱著筆記本,奔近陳疆冊的懷裡。
一整個四月,清明落雨的淒涼並未縈繞在他們身上。
阮霧和陳疆冊每天見面、約會,做每一對情侶都會做的俗事。
四月的最後一天,陳疆冊來接她吃午飯,驅車前往餐廳時,他問她五一假期有什麼安排。
阮霧頓了頓,踟躕著說:“我要回去陪我爸媽,票已經買好了。”
“票已經買好了?”
“嗯,是我媽媽給我買的,節假日高峰期,她怕我搶不到票,所以特意給我搶了票。”阮霧說的是實話。
“退了吧。”
“……”
等紅綠燈的間隙,陳疆冊轉過頭。
他逆著光,臉部線條被光影勾勒得尤為清晰,阮霧在他的眸間停滯了一秒,心跳也因此漏了半拍。
她在他的眼裡,被他全心全意地愛著。
“正好我沒什麼事兒,送你回去。”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落在她耳裡,是濃墨重彩的體貼,“坐高鐵多麻煩,得提前去高鐵站排隊,過安檢……事兒那麼多,我可不捨得我的女朋友這麼辛苦。”
阮霧的心臟好像都揉成了緊密的一團,她抽繭剝絲地呼吸著,儘量從從容容地應,“那就謝謝男朋友了。”
“只有口頭感謝嗎?”
“你還想要什麼感謝?”
“親我一口。”他的要求並不多。
“你還在開車呢。”
陳疆冊壞笑著:“我倒是想在車裡乾點兒別的,這不是怕你臉皮薄嗎?”
他這人,正經不過三十秒。
阮霧以為自己習慣了,卻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不親了。”
但到底還是親了。
在車裡。
在她家門外。
一牆之隔,依稀能聽見她父母的對話聲,談論著她什麼時候到家。
而阮霧被陳疆冊抱在懷裡,後腰抵著方向盤,她被親的臉頰潮紅,呼吸不穩。
陳疆冊咬她舌尖,隱忍又剋制地同她說:“別有了爸媽就忘了男朋友,記得想我,記得給我發訊息,記得給我打電話,聽到沒?”
阮霧趴在他的懷裡,溫順地應,聽話地點頭。
愛情在此時此刻,瀰漫在他們的唇齒間。
那樣鮮活,那樣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