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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一輩子只談過一場戀愛的人來說,真的很難去想象,那些分手後能與前任和平相處,甚至繼續做朋友的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明明是曾經最親密的人,明明知道對方一切的喜好特點,瞭解互相所有的性格習慣,甚至身體上每一處敏感帶、喜歡的刺激,與高|潮時的反應。
這樣擁有過彼此的兩個人,該怎麼在結束一段關係後,還能成為所謂的“朋友”?
言驚蟄完全做不到,段從也並非聖人。
過往的太多回憶完全不受控制,洶湧地冒了出來。
段從與言驚蟄真正確定關係的時間,遠比他們開始親密的時間要晚。
——剛開蒙的懵懂期就親過嘴,這份共同的小秘密,奠定了他們對彼此最曖昧的信任,以及後來頻繁親密的基礎。
初二那次親嘴之後,段從每次回老家見到言驚蟄,不管他們去玩什麼,聊什麼,最後當話題告一段落,兩人的目光都會不由地停在對方嘴巴上,然後一點點靠近,膩歪在一起。
中學時代的純情無可替代,那是僅僅互相握住手就能心跳加速的年紀。
但同時,他們對於性的好奇也如同蓬勃的野草,毛毛躁躁的野蠻生長。
段從第一次觸碰到言驚蟄的身體,是在高一那年的寒假。
那年是段從格外順利的一年,考上了名列前茅的高中,身體快速發育,在學校的籃球賽上帥出了年級,學期末還拿到了全市聯校物理競賽的一等獎。
老媽一高興,獎勵了他一部手機,還有比往年多了好幾倍的壓歲錢。
段從拿到錢計劃了很多種花法兒,但是想來想去,最後他咬咬牙,聲掉了自己打算給遊戲充值的部分,悄悄去又買了一部手機。
回姥姥家過年時,他把手機給言驚蟄,把言驚蟄嚇得眼睛都瞪圓了,搖著頭直不敢接。
對於言驚蟄來說,手機是一種非常奢侈的物件兒,雖然班裡很多同學都有,但言瘸子每週的生活費都只給他五十,再斷一條腿也不可能給他買手機,當時的他甚至覺得,這是自己一輩子都擁有不了的東西。
“我不要,你自己用。”他推著段從的手催他趕緊收好,“這麼新,別被人偷了。”
段從對於“飼養”言驚蟄的成就感,簡直有種該死的上癮。
一看言驚蟄這樣,他心裡就又癢又暖,也不心疼錢,也不遺憾自己沒充上的遊戲面板了,嘴角一個勁兒往上勾,只笑著盯言驚蟄。
“我有。”他十分瀟灑的把新手機往言驚蟄懷裡一丟,掏出自己的在指間轉一圈,“這個就是專門給你的,今年的新年禮物。”
從小到大,言驚蟄其實一直有記數,包括那團襪子球,段從每次給他的好吃的、小禮物,哪怕只是一瓶飲料一塊糖,他也會大概換算成錢,記下來自己欠了段從多少。
別人對自己好,從不是自己應得的,有回報的付出才有意義。
這個道理言驚蟄特別懂,只是他實在沒有錢,也實在不捨得拒絕段從的好,所以只能悄悄記著,等以後長大能掙錢了,也給段從買很多禮物。
從小學到高中,段從已經給他太多太多了,可現在甚至連手機都買給他,還是超出了言驚蟄能想象到的程度。
他一個勁兒的推拒,段從扔給他,他就跟燙了手似的趕緊塞回來,嘴裡不停說著“不要不要,太貴了”。
來回這麼幾次,段從心裡那點兒成就感都磨沒了,反而有種第一次被言驚蟄拒絕好意的不滿。
“愛要不要,不要扔了。”
他是很有脾氣的人,五官逐漸長開的帥臉一拉,漂亮的下頜線已經能帶出幾分唬人的意思,嘴角一抿身就走。
言驚蟄不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