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貼在屁股上了,低頭晃晃腦袋甩出一圈水。
跟他比起來,丁宣簡直可以用安逸來形容。
他在看雨,教室裡除了兩個等爸媽來接的都走了,他一個人站在最後一扇窗戶前面,人只比窗臺高半頭,仰著臉往外看。
推出去的窗頁斜斜拍上一陣急雨,雨水濺在臉上,他也跟著往後縮肩膀,兩手還扒在窗臺上捨不得收。
呆頭呆腦的。
連蕭跑得呼哧帶喘,看見他這小模樣跟沒見過雨似的,又覺得他挺好玩。拎著書包走到丁宣身後,他低著嗓子唬了丁宣一聲。
丁宣聽見連蕭的聲音,回頭的同時胳膊就伸過來了。
他先拽上連蕭的胳膊,又順著袖子滑到他手上,把連蕭往窗前拉。
“下雨,沒見過啊?”連蕭把袖子往胳膊肘上捋,渾身溼得難受,彈開丁宣的手跟他隔開點兒距離。
丁宣不嫌他溼,還是牽他,手指隨著雨勢鬆鬆緊緊地朝連蕭掌心裡摳。
連蕭的耐心只有三二一,偏頭打了個噴嚏就把耐性給噴完了,兜著丁宣的後腦勺帶他回座位,拿書包回家。
走到教室門口往包裡一摸,他轉身又走回丁宣的座位旁,彎腰掏一把桌鬥。
“傘呢?”連蕭轉臉看著丁宣。
丁宣的腦袋轉著,還在衝窗戶外面看,聽不見似的。
教室裡走空了,周圍的桌鬥都是空的,一眼就能掃個乾淨。
“問你話呢。”連蕭收回目光,衝著丁宣猛地踢了腳椅子。
丁宣愣了下才轉過來,跟連蕭大眼瞪小眼地對了兩秒,他眼鏡飛快地眨幾下,開始摳褲子,左右亂看。
就在這一瞬間,連蕭明明整顆腦袋都還溼著,卻實打實體驗到了天靈蓋躥火的感覺。
剛才那些好玩可愛的情緒通通四散而飛,他捏著書包帶子瞪著眼前的丁宣,心底有個聲音清晰地向他重複著:這是個傻子,他有病,他那腦子就是個擺設。
是個傻子。
傻子。
他有病。
有病。
病。
然而重複了一遍又一遍,就在連蕭提一口氣硬壓火氣時,丁宣摳著褲子原地轉了半圈,又朝看雨的窗邊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