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兒,但是很神奇地感受到了那股隱秘的氛圍。
跟有一回他在學校小林子裡做值日,看見兩個高年級在那兒偷偷親嘴似的,壓根兒不用明白,本能就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事”。
“哪什麼啊?”不過他還有點兒不好意思,繞著手裡的小塑膠袋,裝著不在意地回了句。
“就是皇上要……香妃。”二光自己也挺臊,蹦了兩蹦才從嗓子裡擠出一個含混的字眼,還錘了連蕭一下,“……香妃你不知道嗎!變成蝴蝶飛走了那個!”
連蕭後腦勺上頓時掃過一陣毛烘烘的麻。
雖然筒子樓裡愛罵人的大人不少,一些詞兒掛嘴邊跟吃飯似的,連蕭從小都聽慣了。
班裡有一陣兒以會罵髒話為榮,二光也老說,包括連蕭自己有時候憋不住了也會說。
可是那種聽和說,跟這會兒聽二光連帶著畫面描述的“說”,感覺完全不一樣。
還皇上壓著香妃,皇上硬要親香妃的嘴,什麼什麼的。
邊聽二光說,邊跟他互相瞪了會兒眼,連蕭還有些想笑,感覺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說這個很滑稽。
“皇上要怎麼香妃有你什麼事啊。”又轉轉手裡的袋子,前面就快到他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的岔路口了,連蕭往旁邊路伢子彈了一步,“你不喜歡紫薇嗎,說得一頭勁。”
“我不是沒看過嗎。”二光光顧著說,手上的綠豆冰都化融了,他趕緊又歪著脖子吸溜兩口,“以前放到那兒我媽就換臺,我姐估計都沒看過。”
“那你多看看。”連蕭不知道接什麼了,隨口應付一句,還是想樂。
約好明天一塊兒帶丁宣去學校,兩人在岔路口拜拜。
連蕭看看手裡帶給丁宣的那些小吃食,竟然比他買給自己吃還覺得期待。
丁宣一天也沒個表情,也不知道他吃了唐僧肉能不能酸得皺臉。
跑到樓下的時候,連蕭把嘴裡的西瓜糖給吐了。
這西瓜糖剛吃進嘴裡像是泡泡糖,嚼不了幾下就沒味兒了,還磨一嘴的渣,一點兒不好吃。
想著不好吃,他一條腿已經邁進樓道口了,又頓了頓,還是沒忍住跑到樓邊的小賣鋪,給丁宣買了根冰棒。
沒味兒的一毛錢一根,綠豆味的兩毛一根。
連蕭身上就剩一塊零一毛,他狠了狠心,到底還是把那枚鋼鏰兒給破了。
“丁宣!”雖然花錢很心疼,但是往家跑的時候連蕭更期待了,還沒拐到家門口就扯著嗓子喊。
“屋裡看電視呢,”老媽在外面廚屋做飯,扭頭看連蕭瘋跑就呲兒他,“瞎咋呼什麼。”
連蕭怕冰棒兒化了,都沒跟老媽多說,一巴掌轟開門就闖進家裡。
“丁宣!”他又喊一聲,跟甩鈔票似的,把那一小袋零嘴朝桌上一拋,“出來!”
丁宣正牽著鴨子摸電視,聽見連蕭的聲音,撲扇一下眼皮朝他挪過來。
“嚐嚐。”連蕭直接把冰棒朝他手裡一塞,眼睛晶晶亮地看著他。
“連蕭。”丁宣喊他一聲,飄一眼冰棒,又看向連蕭,手一鬆,把冰棒扔在地上,去牽連蕭的手。
連蕭望著地上斷成兩截的冰棒,硬是好幾秒鐘沒反應過來。
“你真有病吧?”他“啪”一下甩開丁宣攥過來的手,瞪著他脫口吼了句。
“連蕭!”老媽在外面聽見連蕭這一嗓子,都不用問,直接就開始訓連蕭,“你又朝宣宣兇什麼?”
連蕭抽開丁宣的手那一刻,看著丁宣傻愣愣望著他的表情,心裡其實也緊了那麼一下,覺得自己是不是勁兒太大了。
但是老媽這句話一喊過來,簡直就像一勺熱油直接澆他天靈蓋上,“哧啦”一下就把他給點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