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光線勉強照亮天邊盡頭,帳篷周圍沒燈光,空空寂寂,蘇清詞揉揉眼睛,沒看到裴景臣。
“裴景臣?”蘇清詞叫一聲,太暗了,再遠就看不清了。蘇清詞正要回帳篷裡拿手電筒,突然,燈光亮了。
不是一瞬間全部亮起的,而是從蘇清詞所在的帳篷開始逐一亮起,先亮的是圍著帳篷外側懸掛的彩燈,之後一路延伸向前,絢麗繽紛一大片,繞過桌椅,照亮琳琅滿目的餐桌。
桌上的彩色氣球隨風輕舞,氣球下的繡球花擁擁簇簇,它們被排列成心形,心形中央放著一個巧克力蛋糕,上面用藝術字型寫著:to,全世界獨一無二的蘇清詞。
裴景臣就站在桌邊,雙手捧著一大束薰衣草。
“生日快樂,我的小王子。”
蘇清詞目瞪口呆,好半天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出乎意料的事情太多,比如他根本就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比如目光所及的這一切一切,它們都真實存在,可卻真實的不敢相信。
那是裴景臣嗎?這些佈置都不是做夢?可能他還在帳篷裡熟睡著沒醒?
當薰衣草送進懷裡,芬芳的花香撲鼻,那麼清晰,蘇清詞終於可以肯定這不是做夢。
他愣神之際,被上前一步的裴景臣吻住額頭:“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蘇清詞垂下眼睛,他沒有花粉過敏,可薰衣草的花香莫名燻人,燻得眼睛有點痠疼。
裴景臣趁他睡覺,悄無聲息的佈置這些驚喜,享受的人簡單,操辦的人可難了,尤其為了“驚喜”需要秘密操辦,蘇清詞回想了下,又是鮮花又是氣球,難怪出門時後備箱都滿了。
這裡沒有吹氣球機,說明那些氣球都是裴景臣一口氣一口氣吹出來的。還有這個生日蛋糕,必然是早起新做的,蘇清詞又想到昨晚裴景臣頻頻起夜,原來不是“興奮的睡不著覺總去檢查行李”,而是和麵,醒發,製作奶油,烤蛋糕胚,裱花……從半夜做到凌晨,等蘇清詞起床時,他已經裝盒並送進車裡的小冰箱裡了。
為什麼要搞這些呢?
蘇清詞知道裴景臣是個悶葫蘆,沒有儀式感,不會搞浪漫,就連一週年紀念日的衣服都是他舔著臉主動要的。
因為裴景臣的木訥和掃興,他不止一次抱怨過,可最後也只能無能狂怒。他熱衷於給心上人制造驚喜,也渴望心上人給自己回饋浪漫,無數的紀念日他都滿含期待的腦補,腦補裴景臣下班回來,開門的那一刻手捧玫瑰花,像電影裡演的那樣說句寶貝兒猜猜今天是什麼日子?
腦補就是腦補,並不存在。
蘇清詞想起裴景臣上次給他做生日蛋糕,正是十八歲那年,前一天晚上裴景臣給他發微信,直接說了你別買蛋糕,我給你做,喜歡吃什麼樣的,是慕斯還是奶油蛋糕還是冰淇淋蛋糕,中間夾層要什麼?
當時的蘇清詞抱著手機激情回覆,心裡既甜蜜又失落。忍不住給裴景臣打電話,說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生日驚喜啊?就不能先瞞著我,等見了面在“噹噹噹當”給個surprise?
裴景臣也有理,說當然得提前告訴你啊,不然你買了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