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陪他驗證?況且他根本不用裴景臣還!
十多年的一往深情真心相付,蘇清詞從未後悔過,就連最後那點不甘心也隨著時間煙消雲散了。
“你之前說心裡有我,現在又這樣,裴景臣,我真被你弄得很混亂。”蘇清詞望著後視鏡中神色疲乏的自己,無奈的笑,“你是莫名其妙的,突然就覺醒了頓悟了,發現自己其實挺喜歡我的?”
裴景臣說:“不是莫名其妙,是……有跡可循的。”
他說的很認真,目光很刻骨,硌得蘇清詞心窩疼。
這是在表白嗎?蘇清詞沒有覺得開心,更沒有因為死到臨頭終於得到裴景臣的回應而感到死而無憾幸福的閉眼。他覺得好諷刺啊,從前對他厭惡至極,偏偏在他時日無多的時候發現自己嘴硬心軟還是愛他的,不覺得諷刺嗎?當這是拍電視劇呢?
那他從前的痛苦折磨算什麼呢?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的必經之路,是千錘百煉之後享用勝利果實才更甜更多汁?
蘇清詞只品嚐到了酸和苦。想笑笑不出來,想哭又沒有眼淚,蘇清詞忽然想起,他的眼淚早就流乾了,喃諷現在就是一塊枯木。
裴景臣說:“清詞,以前是我遲鈍,不,那都是藉口。是我在逃避,不敢承認,後來在水木芳華那次,我就……”
蘇清詞:“那次是我的錯,從來都是。”
裴景臣靜靜看著他:“你問過我,如果那天跟我在一起的是別人,我會怎麼樣。清詞,我有答案了。”
蘇清詞感覺心跳加快,一下一下撞擊著胸膛。他聽到裴景臣說:“我會把自己鎖在衛生間,用冷水衝頭,直到藥效退了為止。如果不管用,那就刺自己一刀,放放血就好了。總而言之,如果不是你,我不會讓“困獸”出來。”
困獸?
蘇清詞有點理解這個詞,又有點聽不懂。
裴景臣:“在感情方面我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痴,消極逃避,得過且過。下藥事件之時,我真的氣瘋了,氣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面無全非,氣你沒有底線,氣你不自愛!”
蘇清詞愣住,呆呆的問:“你不該氣我用這種卑鄙手段算計你嗎?”
裴景臣說:“也有,但是遠比不上我剛才說的那些嚴重。我不想你變成這種不擇手段的陰險小人,既是氣你,也是氣自己沒有看好你。事後我反反覆覆的想,究竟是被藥物刺激而意亂情迷,還是我藉著藥物成全自己難以啟齒的內心。”
蘇清詞怔怔的道:“什麼內心?”
裴景臣內心的情緒天翻地覆,蒼白的薄唇難以抑制的顫抖起來:“早在你第一次跟我表白的時候,我就該答應你的。”
同樣的環境,連時間都是同樣的午後,蘇清詞看眼車載的時鐘,真巧,一模一樣的時間。
此行此景他們經歷過一次,就在上回,他坐在同樣的位置跟裴景臣提分手。現在,裴景臣也坐在同樣的位置跟他含情脈脈的表白。
蘇清詞承認自己心裡刀割一樣的疼,喜歡了十多年的人,說出這樣動情的話,甭管是即興發揮還是早有演講稿,都足夠戀愛腦痛哭流涕死心塌地的了。
如果時光可以倒退,退回到他最後一次去裴景臣家、退回到他燒畫那晚、退回到元旦說分手那天、退回到他確診絕症之前……蘇清詞覺得自己肯定會瘋。就像坐上雲霄飛車般刺激,他會抱住裴景臣熱情的親吻,邊親邊哭,邊哭邊說自己沒白活,然後安慰裴景臣不必介懷,他們餘生還長。
這世上最難買的就是後悔藥。
蘇清詞想哭,但是沒有眼淚,他覺得自己應該被感動的,可是捧住心,發現那裡早就涼了,他也想讓它重新鮮活的跳動起來,可是好難啊!也好累啊!他用這麼多年去焐熱裴景臣的心,現在還要用多少年來焐熱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