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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店距離酒店不遠,夏子秋詢問過前臺後走過去的,買了藥他提著袋子慢慢的往回走,現在已是半夜,街上基本上沒有什麼行人了,所以他很清晰的聽到了身後皮鞋後腳跟接觸地面發出的‘咯噔咯噔’聲,一開始夏子秋以為只不過是順路的陌生人。
但這聲音一直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後,夏子秋便停下腳步,道路兩旁的路燈把身後那人的影子照了出來。
夏子秋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還有跟在他身後那人的影子,被拖得老長,快與他的影子碰在一起了。
看影子是一個高大的陌生男人,也隨著他的腳步停下而停下,靜等著他的反應。
夏子秋緊了緊手裡的拳頭,轉了身。
藉著燈光照亮夏子秋看清了離他不遠的男人,四年的時間那個男人與他記憶中的一般無二,一身深黑色西裝,襯衫釦子永遠扣得規整,冷烈又危險,就連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都會不自覺的心生臣服。
這就是那人與生俱來的氣場。
得益於四年前的自己摔得那樣狠,痛得無法忍受,讓他產生了免疫力,所以再次相見自己才能這樣鎮定。
“好久不見,虞先生。”
夏子秋先開口打了招呼,態度禮貌又疏離,他沒去問虞澤四年前的那場葬禮是怎麼一回事,也沒有必要了。
他只知道,他可以不用去買上那一捧白花,不用為他折上那一隻紙船,也終於鬆了一口氣,沒有了臨行前未去見最後一面的負罪感。
往事真的就可以這樣過去了。
太好了。
虞澤唸了記了四年的人就近在眼前,四年內他變得越來越神經質,他把所有有關夏子秋的東西都塵封了起來,他不許任何人提起有關夏子秋的事,在搶救室的時候,他意識模糊,他多麼希望他的小野貓聽到這一訊息時會不會有那麼一絲動容,會趕著回來見見他。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夏子秋是不是也怕自己臨終前的那幾句善言,讓他的往後餘生過不安穩,索性不如不見了。
人都是有傲骨的,他亦如是,可是他的骨頭早在這四年間被夏子秋這三個字砸得粉碎,不管如何去掩蓋,他都忘卻不了,思念如纏骨之毒折磨了他日日夜夜。
當夏子秋出現的時候,他世界所有的折磨都變得安寧,他的神智恢復了正常。
“夏子秋,我很想你。”
對面的夏子秋聽到了再相見時虞澤說的 46尷尬。
夏子秋骨子裡是追求浪漫的, 他少時曾偶爾幻想過,驀然回首,那人卻在, 燈火闌珊處。
與虞澤的一見傾心,是在那個明朗的天空下, 陽光灑在人潮湧動的操場, 他只是因為好奇爬上了樹枝向校園內望去,隨後他的情緣出現在了遠方,只是一眼, 他便後知後覺的淪陷了。
這就是他情起的初始。
這四年內夏子秋一直在想他的陳年舊傷到底要多久才會痊癒,因為相遇開始得轟轟烈烈, 結束得一死一傷。
死的是虞澤, 傷的是他。
再次相見故人復活,又聽到了相思之語。
讓他從那一直揮之不去的舊夢中終於清醒了過來,原來往事就是往事, 虞澤沒有死, 而他也走遠了。
一直隱隱作疼的傷疤就這樣被他狠下心剜了下去,他沒了負擔沒了愧疚感, 一身的疲憊在這一刻忽然就消失不見了。
夏子秋對虞澤笑了, 笑的真誠,眼底透著自由,他對面的故人說道:“虞澤, 我已經一個人前行很久了,不會回頭了。”
虞澤被他的笑刺痛了,他的小野貓放下了,放下了他們之間所有的過去,而他一個人徒留在原地, 過去的回憶像是枷鎖牢牢的困住他,讓他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