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玉湮怕鄭皇后不信,又說道:“當初春華姑姑來齊府教授嬪妾禮儀之時,嬪妾母親曾請春華姑姑回宮來稟報過此事的。”
“好像有這麼回事。”蕭太后聽齊玉湮這麼一說,點了點頭,說道:“哀家確實聽春華回來說過齊貴人生病之事,哀家記得還差了太醫去齊府為齊貴人瞧病的。”
“嬪妾謝太后關心。”齊玉湮對著蕭太后盈盈一禮。
“是嗎?”鄭皇后抬眼瞥了瞥齊玉湮,冷冷一笑,說道:“只不過是生病而已,能有多可怕?揭開面紗讓太后與本宮瞧瞧,太后和本宮可沒有那麼容易被嚇著的。”齊玉湮越是遮著面,她越想瞧。就想看看這傳說中比京城第一美人還美的人,到底是何模樣。
因為鄭皇后鄭妁是蕭太后的親外甥女,她母親便是蕭太后的嫡親姐姐,兩人之間原本就親厚。蕭太后無女,從小便將鄭妁當作自己女兒一般疼愛,所以她在蕭太后面前什麼事情都由著性子。這不,蕭太后還沒有發話,她便先發話了。
可再怎麼說,鄭皇后也是中宮之主,她說了話,齊玉湮也不得不從。於是齊玉湮躬身一禮,說道:“嬪妾遵命。只是,若是一會兒嬪妾醜顏驚了太后與皇后娘娘,還請太后與皇后娘娘恕罪。”說著齊玉湮將身子直了起來,將手慢慢伸到耳後,將自己臉上的面紗緩緩揭了下來。
隨著那張醜陋的臉全面呈現在眾人面前,齊玉湮清楚地聽見殿內一片吃驚抽氣之聲,殿內隨即便安靜下來,簡直落針可聞。
見此情形,她心中暗自苦笑。看來自己這張臉,真是醜得驚天動地了。
半晌,才聽到蕭太后驚異的聲音響了起來:“齊貴人,你怎麼會是這模樣?”
齊玉湮抬起頭,看著蕭太后臉上那掩飾不住的震驚之色,澀笑道:“嬪妾病了之後,面色一天比一天差,就變成這樣了。”
蕭太后似乎還是難以置信:“哀家看那畫像上,齊貴人乃挺漂亮的一個小姑娘。而且上回靜璃進宮來玩時,也說起齊貴人長得美貌異常嗎?怎麼生了一場病就變成如此了?”
齊玉湮聽了蕭太后的話,心中一怔。劉靜璃在太后面前誇讚過自己的容貌嗎?這時,她突然想起來,劉靜璃的母親便是鄭皇后的親姑姑,因而劉靜璃與鄭皇后之間也多有往來。看來,應該是劉靜璃入宮之時,對太后說起了自己,這才惹了太后的注意,最終被選進了宮。
一想到這裡,齊玉湮心裡不禁暗道失策。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自己就不去鍾家了。也不會被劉靜璃瞧見,糊里糊塗將自己送進宮來。
可現在後悔也沒有,看這情形,蕭太后比自己還後悔呢。可自己已經入宮,再無轉圜的餘地了。眼下只能先做低姿態,惹太后憐憫,希望自己以後在宮裡的日子會平靜一些。想到這裡,齊玉湮頓時作出一臉黯然神傷之色:“是啊,只能怪玉湮命苦,也不知道怎麼生了一場病就變成如此模樣。想必一會兒皇上來,見了玉湮,定會厭惡玉湮吧?”說著齊玉湮面上略帶悲慼之色。
聽了齊玉湮這麼一說,又見她傷心難耐,蕭太后也是長嘆一聲。李璟是她的獨子,眼看就要到弱冠之年了,膝下卻仍無一兒半女。
蕭太后也明白,李璟並不喜歡自己那外甥女鄭妁。可架不住親姐姐相求,加之自己也確實疼愛鄭妁,兩年前便逼著李璟娶了鄭妁。本以為成了親,兩人日久生情,關係慢慢也就好了。
沒想到李璟與鄭妁彷彿前世的冤家,怎麼也過不得一塊去,兩年來,李璟連一步也沒有踏進坤陽宮。而鄭妁的醋意也是極大,宮裡若有宮女想親近李璟,無不被鄭妁下狠手整治。好在李璟也沒在宮裡瞧上哪個女子,身邊也沒什麼女人,鄭妁慢慢也就消停了,倒也沒鬧出什麼大風雨。
可是李璟畢竟是一國之君,身邊不能老沒有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