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齊玉湮愣了一下,隨即撫了撫自己的臉,苦笑道:“嬪妾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你不是生病之後,才變得如此模樣的嗎?”李璟說道:“待回宮之後,朕替你尋訪天下名醫,不信治不好你的病。”
齊玉湮呆了呆,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指的那個不知不覺走進他心裡的人,是自己?她看著李璟的眼睛,似乎還有著幾分醉意。這是他喝醉了,說的酒話嗎?不管是不是酒話,自己都必須趕快抽身而出。
想到這裡,她趕緊對著李璟笑道:“嬪妾都病了大半年了,也不奢望自己還能痊癒,皇上也不必為嬪妾再費心了。對了,皇上,時候不早了,不如還是早些回屋歇息吧?”
看著齊玉湮疏離的表情,李璟微微一怔,接著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朕送你回去。”然後他便轉身向前走去。
齊玉湮緊跟在他的身後,兩人一路行來,沒有再說話。
未多久,便到了永暉殿外。齊玉湮向李璟行了一禮道:“皇上送嬪妾歸來,嬪妾受寵若驚。這時辰也不早了,皇上也早些回殿休息吧。”她並沒有邀請李璟進殿。
李璟頓了頓,說道:“這些日子外現狩獵,沒能聽到齊貴人的琴音,心裡甚為想念,不如,今晚齊貴人再為朕撫琴一曲,可好?”
齊玉湮聽了李璟的話,呆了呆。可就算她不願意,也不敢說不好呀,只得應道:“嬪妾遵命。”說著便將李璟迎進了殿。
竹韻見狀,趕緊掌燈,又進屋將琴取出放好,又為李璟泡了一杯寧心茶。
齊玉湮在琴前坐好,抬頭問道:“不知皇上今日想聽何曲?”
“就彈你第一晚為朕彈的那曲《忘憂》吧。”李璟說道。
“是。”齊玉湮應了一聲,然後便低下頭,手指尖撥上琴絃,彈了起來。
李璟飲了一口茶,望向坐在琴邊的少女。不知是這茶,還是這琴音的功效,他只覺得此時心底一片安寧,讓他只想完全沉醉其中,忘卻一切的煩擾之事。
只是,不管他如何留戀的這一刻的溫情,終究還是到了曲終之時。齊玉湮緩緩收了手,慢慢站起身來,對著李璟一禮,說道:“不知皇上可還喜歡?”
“很好。”李璟點了點頭,說道:“與我第一次所聽,並無二樣。”
“謝皇上誇讚。”齊玉湮淺笑道:“不知皇上可乏了,是否想要回屋歇息了?”
李璟一呆,這是在下逐客令了嗎?看著齊玉湮彎彎的眼眉的模樣,想到她身上還有病,他卻又無法生氣,只得僵著身子點了點頭,說道:“朕確實也乏了,這便回去歇息了。齊貴人也早些歇息吧。”
齊玉湮趕緊跪下行禮道:“嬪妾恭送皇上。”
聽著李璟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齊玉湮才立起身體,呆呆地跪在原地。
竹韻趕緊上前將她扶起:“貴人,皇上已經走了,你快起來吧。”
齊玉湮像個木偶一般,被竹韻扯了起來,心神卻還不知在什麼地方飄著。
今日李璟所言所行,真的太出乎她的意外。他話裡隱隱的暗示,她聽出來了。可這一切,並不是她想要的。
看來,這些日子陪他下棋,為他撫琴,不知不覺兩人走得已經有些近了。趁著現在他對自己的情意還不太深,一定要快刀斬亂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