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七七洩氣地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也隨著這一聲嘆氣消失了。她有些失神地將琉璃珠在案几上滾來滾去,心裡犯難,拿不準此事要不要此刻就告訴變態表哥。
南宮玉韜垂眸,看她將價值連城的鮫淚珠當做石子一般滾動著玩。
兩人一時靜默,帳中唯有琉璃珠在案几上滾動時發出的碌碌聲。
「算啦……」
這一句卻是兩人異口同聲。
孟七七抬眸看向變態表哥。
南宮玉韜卻是抱著枕頭向後靠去,他歪頭看著擺在另一旁案几上的翠蘭,笑道:「原本我是不用去的,但是既然多了一個你要去給師兄拖後腿,我可不放心師兄。」他站起身來,銀色的衣角隨之款款飄動,彷彿一尾捉摸不定的魚。
孟七七有點愣神,忽然想起從前不知在哪裡聽到的一首歌來,只還記得兩句歌詞,似乎是「小魚啊小魚,游到東又游到西」,她想著,下意識地隨著變態表哥一起站起來。
南宮玉韜轉過臉來看她,忽然欺身上前捏了一下她臉頰,笑罵道:「既不用你求我,也不要你老實交代打的什麼鬼主意,怎麼還是一副頹喪相?」
孟七七被他捏得有些痛,一邊拽著他手腕要他鬆手,一邊道:「痛痛痛,快放手!」
南宮玉韜鬆了手,卻又舉著摺扇要敲她腦袋,陰森森道:「笑一下,表哥放你一馬。」
「我剛剛打算告訴你的呀……」孟七七有點委屈,她揉著自己臉頰,身子後仰躲開摺扇,瞪他一眼,「你自己說算了的嘛。」
南宮玉韜被她氣笑了,「這麼說,還是我做錯了?」
孟七七還揉著自己臉頰,有點小抱怨,「變態表哥你最近是不是練了什麼邪魔外道的功夫?手勁越來越大了!我告訴你,你下次再敢捏我臉,我就……」
南宮玉韜閒閒問道:「你就怎麼樣?」
孟七七怒瞪著他,「我就給你下巴豆!一碗飯拌上半斤巴豆!」她揮舞著左手,用手勢加強語氣,表示她是認真的!
南宮玉韜笑起來,雪白整齊的牙齒在燭光下閃著溫潤的色澤,越發襯得唇瓣嫣紅。
孟七七忍不住在心裡唸了一句「妖孽」,手撐著案幾重新坐下來,向他將雲州之事娓娓道來,「這幾日我看著,戰神大人顯然是知道雲州並無戰事的。」她說到這裡瞪了變態表哥一眼,「你也知道。你們既然知道雲州並沒有戰事,更可能是胡太妃聯合馬家、高家設下的圈套,為什麼還是要走入這圈套中來呢?」
南宮玉韜雙手交疊,撐住下巴,靜靜看著孟七七。
孟七七繼續道:「若說是想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為什麼卻又沒有向我爹說明呢?若是胡太妃等人起了反心,我爹在京都必然很危險。你們既然也沒有告知我爹要提高警覺,那明知是圈套卻還是要去雲州,自然也不是為了朝廷。」她看了南宮玉韜一眼,猶豫了半秒,一咬牙道:「說不定你們跟胡太妃打的是一樣主意,都是要反。」
南宮玉韜見她停下來有些緊張地盯著自己,便笑道:「智商見長,還有呢?」
孟七七被他一調侃,倒是放鬆了些,思索著道:「可是為什麼呢?若說你是一時興起,想要做做皇帝,我倒是能理解。但是戰神大人是為了什麼呢?上官一族向來以忠勇聞名於世,我也瞭解戰神大人,他不是有那種野心的人……」
南宮玉韜下榻,取了茶水來,拎著紫砂壺倒了兩杯清茶,將其中一盞推到孟七七面前。
孟七七順手舉起茶杯,潤了潤有些乾澀的喉嚨,「所以,我就想,是不是……私人恩怨?」她探尋地望著南宮玉韜。
南宮玉韜笑了笑,問她,「你覺得我想做皇帝?」
孟七七歪著頭想了一想,「也不是說你有這個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