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著這麼嚴肅的事情,卻不知道身後戰神大人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
上官千殺對定州之事已是成竹在胸,此刻閒下心神來反倒都在想著孟七七的事情。他這會兒就想著她對左忠利那個「有趣「的評價。說來也是,年輕的小姑娘,不覺得活潑逗笑的言語有趣,難道會覺得他這樣沉默寡言有趣嗎?他仔細想來,七七走得近些的人裡他認識的便只有一個山淼。山淼也是話多愛鬧之人。
她既然覺得左忠利和山淼「有趣「,那自然便會覺得他」無趣「了。上官千殺心頭有些黯然,默默想著,難道要讓她一直忍著自己的」無趣「不成?只是若要改變,他也實在不知該如何改起。當下唯有心中暗嘆一聲。
事實上,孟七七覺得旁人言語好笑時才是「有趣「,但是戰神大人卻是時時刻刻都」有趣「。只是這一點,上官千殺此刻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
如今已經是二更天了,陳司馬家中卻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門口停了許多車馬,幾乎是水洩不通。
左忠利推開陳府出來攔人的門房,徑直衝了進去。
上官千殺牽著孟七七的手慢慢走在後面。
孟七七這幾日與戰神大人相處,摸出來一個規律。若是平常的時候,戰神大人很少主動與她有肢體接觸,甚至連牽手都不會,頂多會讓她牽著衣袖;但如果兩人到一處陌生的地方,主要是她從來沒去過的地方,戰神大人一定會首先伸出手來,牽住她。
摸清了這規律,孟七七心裡又暖又甜,乖乖給戰神大人牽著,同他一起走入了陳府後院。
陳府後院竟然搭了戲臺子,一眾富商小吏都聚在底下聽戲。
只聽那臺上的旦角咿咿呀呀唱著:「願君放心,我定可挽危亡。君勿替我倆心不安,勿替我倆心不安……」
左忠利大步上前,解了腰間佩刀,「啪「的一聲拍在正中間那張八仙桌上,」陳二賴!你都做了什麼好事?還有膽子坐這兒聽戲!「他這一聲暴喝,聲如洪鐘,把臺上的聲音都蓋過去了。
臺上的戲子們面面相覷,猶猶豫豫收了聲。
陳司馬最近從岐嶺關收了兵,無所事事,天天呆在家裡,就自己找些消遣,召喚些狐朋狗友,每天裡花天酒地,半夜聽戲到三更,次日睡到日上三竿。
他聽到左忠利當著眾人的面叫出他這不雅的小名來,登時臉上掛不住,漲紅了麵皮,嗤笑道:「喲,左大校尉不請自來,想蹭戲聽啊?您聽不起!這可是定州的名角,小牡丹知不知道?一場戲要一百兩金子呢!聽不起,就別來現眼!」
來的路上,左忠利已經從孟七七口中得知了漠村慘劇,此刻見陳二賴這樣囂張,怒問道:「誰給你下的令,要你從岐嶺關撤兵的?」
陳二賴扭頭衝著臺上道:「唱!接著唱!爺花的金子,你們就得聽爺的!唱!從頭再唱一遍!」
掏錢的是大爺。臺上的戲子們乾淨利落又開了嗓。
左忠利怒極,「噌」得一聲拔出佩刀來,「老子這二年沒下戰場,你當老子不會殺人是不是?」
陳二賴往後縮了縮,見他來真的,無賴道:「我就是從岐嶺關撤兵了,又怎麼樣?天寒地凍的,那岐嶺關連個喝花酒的地兒都沒有,換你你願意待著?」
他無賴勁上來了,把脖子往左忠利刀上蹭,「要殺我是不是?你來呀!瞅準了,一刀完事兒!我可告訴你了,我姐夫——「他得意地笑了一聲,」你知道我姐夫是誰嗎?說出來嚇死你!」
左忠利冷笑道:「你姐夫是誰?快,求你嚇死我!「
「比國庫還肥的馬家聽說過沒有?咹,從不見外人的馬老太爺聽說過沒有?咹?那馬老太爺的夫人,就是宮裡胡太妃的親妹妹!我姐夫就是馬家的一號大總管!那馬老太爺別的人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