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多謝你的……」任盈盈靜靜地站在一旁,見美人師父一直不做回應,她臉上的神色漸漸惶惑起來,終於強笑道:「真是餓了呢!我先回去了,師父!」
一直快步走出習武場,停在無人的拐角處,任盈盈才停下來。她捂著心口彎下腰去,臉上一片駭然之色,神情間竟比那路邊經雨萎謝的紅花還要悽惶。
掌燈時分。
任盈盈抱著被子坐著窩在床上,託著下巴瞅著坐在書桌前的東方不敗。這個男人實在是自律到令人髮指的地步——他善飲卻不嗜酒,喜書畫卻不沉迷,追求武功的極致卻不求一蹴而就,御下極嚴待他自己卻更加嚴苛……一個人若是想要好好活著,就絕對不要有這樣一個敵人……這樣一個將龍的威勢與狼的殘忍兼具一身的男人……
東方不敗推開案上文書站起身來,長臂輕推,舒展筋骨。
任盈盈看著,不知怎得想到前世清晨在公園裡練太極拳的老大爺,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東方不敗聞聲看來,悠悠道:「其人無事自樂,非傻即呆。」
任盈盈臉上的笑一僵,繼而正色道:「我是看叔叔這一身超越了年齡的英姿,忍不住替你高興!」
東方不敗眉毛一挑,慢慢走了過來,噙了一點笑意,問道:「小丫頭你這是……」他側頭略一思索,再開口時口吻中便帶了一絲因為出乎意料而引發的玩笑調侃之意,「……在挑釁?」
任盈盈憋笑憋得肩膀一顫一顫的,只是忍著繼續正色道:「叔叔你不要難過,雖然你這個笑話說得冷,但是我相信你有一顆火熱的心!」那日她雖說要改口與東方不敗平輩相稱,但是「哥哥」什麼的,如果不是為了取笑而開口,實在是有點考驗任盈盈的自我忍受能力……最終她還是灰溜溜得回歸以往,喊「東方叔叔」了。
東方不敗斜眼看她,涼涼道:「請平一指來給你瞧瞧吧。」
任盈盈立馬噤聲,將兩手食指在嘴前交叉成一個「x」,兩隻黑白分明的眼睛骨溜溜地轉來轉去,瞅著東方不敗露出個討好的笑容來。
東方不敗見她這副樣子,實在是可憐可愛,不由得熟門熟路地伸手去掐她臉蛋。孰料任盈盈身經百「掐」,一見東方不敗伸手來掐,立馬格手去擋……
兩相交匯,竟是彼此相握。
屋子裡的空氣都凝固了一秒,任盈盈聽到這一秒她驟然放大的心跳聲,幾分歡喜幾分不知所措,還有不知從何而來的一絲害怕……這是怎麼了?一顆心彷彿已經不再屬於她自己,覆在她手上的那隻手溫暖寬厚,帶著每夜伴她入睡的潔淨氣息……臉上熱了起來。
任盈盈不知所措地低了頭,帶著窘迫與不安將手迅速抽了回來。
東方不敗微微一愣,只見女孩垂著頭,修長的脖頸彎成美好的弧度,薄到近乎透明的小巧耳垂染上一抹淺粉——在他的注視下,那粉色一點點加深下去,燭光下竟隱隱顯出幾分媚色……他將手收回,虛握成拳放在唇邊,低低地咳嗽了一聲,低聲道:「你先休息。」言罷,快步走出了臥房,只是那遠去的背影似乎失了往常的沉穩。
這一夜直到任盈盈耐不住睏意睡去,東方不敗也沒有回來。只是苦了護衛某,大半夜的陪著教主大人月下練武——雖說能欣賞到教主英姿很是美妙,但月下看教主陰晴不定的一張冷臉,實在是一種刺激……
次日清晨,任盈盈迷迷瞪瞪地醒過來,看了一眼空著的床外側,也不以為意。她披了外衣下床,走到隔間,丫頭已經備好洗漱用具等在那裡了。任盈盈伸手入水,突然一愣,昨晚那一幕剎那間湧入腦海——她只覺得手上又慢慢地覆上了那層溫暖……
「小姐!小姐!」
任盈盈猛然回過神來,顧不得手上還濕淋淋的,直接捂住了燒紅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