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目不轉睛得看著,不知東方不敗為何連夜傳召平一指來診脈,難道是他察覺了什麼?卻見東方不敗半闔了雙目,姿態閒適,並不像是察覺自己命不久矣的樣子。便在她左思右想之際,平一指已經收回手指,笑道:「教主大人身體無恙,前些時候的內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只要再好好調理數日,便可痊癒。」
東方不敗眉毛輕挑,也笑眯眯道:「是嗎?那不知道就脈象上來看,何日是我壽終正寢之時啊?」
任盈盈一顆心跳到了喉嚨眼。
卻見平一指一下子從小板凳上站了起來,訕訕道:「教主身體康泰,至少還有四十年陽壽可享。」
任盈盈不由得長噓一口氣,真看不出來,這平一指演戲演得這麼有水準。
東方不敗聞言,臉上笑容更盛,他漫不經心得將挽起的衣袖放下,瞟了一眼神情恍惚的平一指,慢慢道:「是嗎?不知道神醫你前番是怎麼對小姐說的?」
平一指小腿肚子一陣抽搐,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口中顫巍巍道:「這個……這個……」慌亂之極。
東方不敗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人汗如雨出的模樣,招手向已經看傻了的女孩柔聲道:「盈盈,過來。」
任盈盈已經隱約察覺這平一指有古怪,卻怎麼也不敢想究竟是什麼……真相近在眼前,太過巨大的驚喜卻讓她不敢相信,只怕是鏡花水月一場……聽到東方不敗的聲音,她下意識地走到他身邊去,由他握住了手。
平一指跪在地上,想著東方不敗冷虐的性子,當日騙了任盈盈只想著山高水遠江湖不見,誰知道一入賭場無法抽身終究栽回來了——如今是生是死關鍵還在任大小姐,一著不慎,老夫今日就要交代在這裡了!橫下心,一咬牙,平一指衝著任盈盈連磕了三個響頭,「小姐大人大量,我前番騙了小姐——實在不是個東西!」
任盈盈被他那三個響頭嚇了一跳,待聽到他的話,震驚道:「你……你說你騙了我……那是什麼意思?」
「就是……教主其實身子沒有大礙,都是我這個老混蛋想著……想著……」平一指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說是他膩歪了做東方不敗的「家庭醫生」,轉口道:「想著什麼法子能讓教主和小姐破鏡重圓……這個……這個……」
任盈盈在一片空茫茫的喜悅中,輕聲問道:「那……那他……」她要問什麼,卻連自己也不知道。只怕這是一場夢,一句話說錯就驚醒過來。
平一指連連頓首道:「教主大人好好的,那個三年五載的話是我這老混蛋胡說!」說著就狠狠扇了自己一個巴掌!
任盈盈顧不上他,轉臉望向東方不敗,淚水早已經汩汩而出。自從聽了平一指的斷語以來,她無時無刻不在煎熬,偏偏這份苦痛只能獨自咬牙吞下,絲毫不敢洩了一絲給東方不敗知道。有時候晚上一同睡下了,她甚至希望第二天的太陽不要升起來……過去一天就少一天了……
此刻卻有人告訴她,之前那些令人傷心欲絕的都是假的!
任盈盈嗚咽著撲到東方不敗懷中,淚水歡快得滴落在他懷中,斷斷續續的抽泣中卻滿是欣喜。似乎是語言已經沒有辦法發洩心中的情感,任盈盈彷彿已經忘了地上還跪著一個外人,直接湊到東方不敗耳邊就開……咬!
從耳朵咬到脖頸,從脖頸咬回臉上,最後停在唇間。
像是一隻被激怒的小野貓,任盈盈下口又狠又快又……纏綿……
「你嚇死我了!」她拍打著男子寬厚的脊背,細白的牙齒咬著他的耳垂,「你嚇死我了!」
懷中的女孩哭到透不過氣來,東方不敗任由她在自己身上發洩,手勢輕柔地撫摸著女孩的脊背,柔聲哄道:「盈盈乖,沒事了……是我不好……」又為她擦淚,「哭得累不累?來喝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