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些套路,老趙後面都會教,多練練就會了。”
陳遇沒出聲。
江隨倏然靠近她,低沉的嗓音拂過她耳畔:“後悔了吧。”
陳遇沒反應過來:“後悔什麼?”
“後悔學美術。”江隨盯著她,“你要是不學,現在就在教室裡坐著,手不會每天都弄到很多鉛筆灰,搓半天還是會留下一點,長進面板裡了一樣,衣服跟鞋子也髒。”
“最重要一點,以你的學習成績,不會像現在這麼苦逼。”
陳遇這回跟上了他的思維,淡淡道:“我苦逼嗎?”
江隨依舊近距離看她,視野裡是她覆了層小絨毛的清瘦臉龐,白的近乎透明,青色血管都能看見。
“你照照鏡子,這周臉都瘦陷下去了,小白菜,地裡黃。”
陳遇的嘴抽了抽,她把放涼的那一蓋子水喝掉:“集訓哪有壓力不大的,沒有不勞而獲的事。”
江隨突然沉默了。
這麼近的距離,只差一兩寸就能鼻尖相抵,他們說著話,至少過了有兩分鐘,女孩卻一點都不害羞,絲毫沒有露出不自然的跡象。
連他一個爺們,都耳根發燙,全身緊繃,呼吸沉沉。
江隨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了女孩一會,手往含羞草那一揮,力道很大,所有綠色小葉子快速攏了起來。
他“嘖”了聲,前言不搭後語地蹦出一句:“含羞草都比你有女人味。”
說完就走,背影帶著一股子怒氣。
陳遇一臉莫名其妙。
下一秒就看到少年沖人發火,連吼帶罵,火焰高漲。
期間還朝她這邊歪頭,瞪了她一眼。
陳遇很無語。
好好的生什麼氣,我欺負你了嗎,你瞪我。
陳遇的心情稀裡糊塗差了起來,冷著個臉蓋上保溫杯,回去畫畫了。
那天之後張芳芳照常畫畫,竊竊私語聲也照常存在。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
畫室就是個小社會,有著形形色色的人,各種各樣的心思。
石膏像快結束的時候,畫室來了個男生。
大家都有種久聞大名的感覺。
因為來人不是別的哪個誰,正是於洋這段時間賣力吹牛逼的堂弟,於祁。
畫室炸了。
女生們全集中在“好帥”“他對我笑了”“也跟我笑”“聲音好好聽”“笑起來好溫柔”這一塊,瀰漫著春天的氣息。
男生們則是另一個畫風。
“靠,他憑什麼直接進第一畫室?老趙一碗水還能歪的再明顯點嗎?”
“老趙惜才罷了,別忘了,人是流雲畫室大佬。”
“那不在流雲畫室待著,轉到我們原木搞什麼毛線?”
“都說是大佬了,那肯定不幹平常事啊,咱凡人是理解不了的。”
“看看於胖子那嘴臉,他堂弟牛批,關他什麼事,也不知道神氣個什麼勁。”
“不管怎麼說,那帥逼來了,要跟劉珂爭第一,跟隨哥爭人氣,一下得罪倆,有好戲看了。”
“誒,隨哥呢?”
“剛才還在的,去哪了?”
“不知道,別問,不要沒事找事。”
他們隨哥這會在廁所抽菸。
謝三思小心翼翼地詢問:“隨哥,你還好吧?”
江隨一回生二回熟的口鼻噴煙,眉間盛滿戾氣:“有屁快放。”
謝三思咕嚕嚥了嚥唾沫,接著彙報情況:“咱這的小畫室能放得下六七個畫架,第一畫室現在放滿了。”
“老趙讓那小子去了陳遇那邊,最裡面一個。”他停了幾秒,硬著頭皮說完:“也,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