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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程輕輕她在幹什麼?強行吞下生肉,再一遍遍催吐?
程澈手肘抵牆深深喘氣,眼裡俱是震驚和心疼,幾乎是花光所有力氣,才能剋制不去抱那團身影的衝動。
消防通道的感應燈忽地暗下,他撐住樓梯的扶手嚥了口唾沫,跟著拿出手機撥通了個號碼。
“詹天,你現在在醫院還是家裡。”
“醫院啊,你又來京市看你妹妹了?”
“有點事想和你當面聊,方便嗎?”
“方便。”
“我一個小時後過來。”
詹天和程澈是小初高叄段同學,畢業後進入醫科大附屬醫院,倆人關係親厚。程澈確定程輕輕安全無虞後,轉身下樓。去的時候,詹天正在吃飯。看到老同學來筷子點點裡頭的雞腿,邀請道:“沒什麼好招待你的,特地給你留的雞腿。”
程澈皺眉坐在他對面,詹天見他神色異常,忙正色問:“什麼事,把你給愁成這樣?”
程澈模糊掉名字,把見到的情景告訴他。詹天放下筷子,為難道:“除了吃生肉,催吐這點,還有沒有其它症狀。”
其它症狀?程澈張張嘴,發現自己大腦中儲存的東西似乎出現了誤差。國外房東每月會將程輕輕的生活情況告訴他,單從那些資訊上而言,程輕輕無疑是陽光快樂,勤奮好學的正向標尺。
可那些標籤,是她真實的模樣嗎?他無比清楚,程輕輕若鐵了心要矇騙人,會有無數個法子。僅僅是從她對生肉的儲存和催吐的熟練,就已然能看出,這不是短時間內形成的惡習。
用手摳吐,手背會留疤。如果藉助別的東西,比如說牙刷,湯勺,則能相對避免。長時間催吐會怎麼樣?腐蝕牙齒,損壞喉嚨,甚至,還有更為嚴重的後果。那她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程澈翻找這兩天裡相處的點點滴滴,想要揪出點什麼異常。她回家後一直帶妝,睡覺前也用面膜遮臉。彷彿是有意把自己真實的模樣藏起來。
“目前我只見到過這一種。”他澀聲說。
詹天看著他,“只憑這一點,很難準確判斷,不如你帶那人來醫院檢查一下。”
程澈無神搖頭,“目前不行。”程輕輕那麼小心翼翼隱藏的樣子,讓他不敢貿然上前戳破。
“這就麻煩了,”詹天為難說,“現在催吐原因佔比比較多的,一是減肥,二是精神壓力過大。單從你說的這點,似乎更偏向第二種。不過我對這方面瞭解不深,這樣,我幫你介紹精神科的主任。”
程澈揉揉眉心,“好,麻煩你了。”
他把車重新開回程輕輕樓下,指尖捻的煙燒到末尾,燙到面板,他毫無知覺。直到被風吹散,迷了眼睛。這才摁滅菸頭,另燃一支。幾分鐘前,他給國外的房東阿姨打了個電話,阿姨雖不知情,可也提供給他幾個資訊。
程輕輕出國後就有買菜的習慣,而肉,是其中必不會少的一樣。有時候是牛肉,有時候是羊肉,更多的是豬肉。她將那些菜和肉放進冰箱,全部留給阿姨料理,阿姨從不曾發現有什麼異樣。
程澈想,她那麼聰明,一定不會直接拿冰箱的肉。肯定是買了雙份,這樣不至於被熟人撞見只買肉而起疑,每次少藏一點,偷偷用掉。
她在公寓住了近六年,房內沒有單獨的衛生間,唯有去大家共用的。催吐動靜不會小,再怎麼忍耐都有疏漏的時候。那她會怎麼做?不是家裡,那就只能在外面。為保證自己催吐不被發現,程輕輕一定在最初就選擇了去外面進行。
程澈的呼吸登時逆止,眼前全是那個假裝快樂的姑娘,狼狽趴在不知哪個角落的洗手間裡,拼命塞食生肉,痛苦摳吐的場景。
到底是何種原因?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