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媽不怪他吧,他可是給了兩次機會。
江隨往回騎,找找調,懶懶洋洋地哼唱起來:“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獨自一個人流淚到天亮,你無怨無悔的愛著那個人……”
這什麼歌詞?
江隨唱不下去了,他繃著腿部肌肉,輕鬆控制住車,一邊踩著腳蹬爬小上坡,一邊騰出手把衣袖上撩,看了看手錶。
還差十分鐘就是零點了。
這麼晚了操。
深夜,小姑娘孤身一人,
這兩點是某一類事件發生的常規條件。
畫面都出來了。
江隨扒了兩下頭髮,煩躁地罵了聲“操”,車頭一拐,“嗖”地滑下坡,順著女孩離開的那條路騎了過去。
很快就追上了她。
路大哪兒去了,還有那路燈,不是壞的,就是黃不拉幾的,演鬼片呢?
老城區還能再老點嗎?
江隨一邊吐槽,一邊減速,隔著一段距離在後面騎著。
女孩拐進一條小巷。
江隨沒跟著拐,他把車靠牆邊,手插兜走到巷口,看她停在一個門頭底下,悉悉索索開門進去。
門吱呀一聲關上,巷子裡歸於寂靜。
江隨看了眼院裡亮起的燈火,吸口零點的空氣,哼著小曲兒原路返回。
陳遇並不知道有個彆扭的新手騎士送自己回家,她把揹包裡的東西拿出來,撥了撥,又翻翻。
記事本跟筆都不在,丟網咖了。
第二天早上,陳遇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打給江秋秋。
接電話的是江隨。
沒等女孩兒問,江隨就開口:“是我。”
嗓音裡帶著沒睡醒的混沌沙啞,鼻音很重,不含半點戾氣跟不羈。
彷彿是在親暱的耳語。
陳遇呼吸滯了半拍,不自在地抓抓耳朵,沒問怎麼是他接的電話:“我的記事本丟在網咖了。”
江隨閉著眼:“在我這。”
陳遇還沒問,他就主動告訴她了:“昨晚我回網咖的時候,三思給我的,一會我帶去畫室。”
“噢。”陳遇說,“那掛了。”
江隨蹭蹭枕頭,含糊回應:“嗯……你家裡什麼時候做了灌湯包,什麼時候給我帶點……昨晚做夢夢到……”
沒了聲音,睡著了。
少年悠長的呼吸聲從話筒傳入陳遇耳中,她愣了幾個瞬息,掛了電話。
上午畫室風平浪靜。
潘琳琳一切如常,還是老樣子,嬉皮笑臉的,話多事多,就是不認真畫畫。
似乎真的就像她保證的那樣,她昨晚沒去過網咖,什麼都不知道。
潘琳琳不提,陳遇不會問。
本來也沒什麼,要是一直揪著不放,就成了真的有了什麼。
馬上就要考試了。
畫室裡的氛圍有一點緊張。
排名跟分畫室,都是關於面子跟自尊的事情。
扯閒篇瞎逛的人少了。
只有三五個釘子戶,照常在自己的領域發光發熱。
譬如隨哥。
他老人家歌聽了一小時,就在畫紙上動了幾筆,還是在設計自己的名字。
一共三款,各領風騷。
謝三思瞅瞅:“隨哥,你這寫的,我都認不出是你名字了。”
“要不怎麼叫設計。”
江隨自我感覺良好,他把一條胳膊往背後伸,捉住女孩肩頭的小黃毛,扯了一下。
力道不重。
陳遇正在擦幾何體的亮灰部分,重畫幾遍了,煩得很,不想理睬。
但後面的人不是普通人,煩起來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