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到時候就緊緊的系在身上,是保命的東西。
剛不過完十五,鎮上就來了人,吆五喝六的念著名單把當初寫上去名字的那些男人都喊走了。
週一諾離開,宋丁香倒是覺得還好,不過方氏著實的哭了一頓,看向自家閨女的眼神滿是憐愛。他走了,宋丁香二話不說就搬回了宋家,那房子收拾出來讓大伯家老大跟媳婦兒住了進去。等開春母豬生了小豬,那就得隨時有人盯著,平日裡住個人也方便。
週一諾揹著自己的東西,和一群認識的不認識的人站在一起,緊張得不行。他這兩個月養的壯實了,臉色也沒以前那麼黑,瞅著相當端正的一個人兒。尤其他個子還高,往那裡一戳頓時就鶴立雞群起來。
一個當官模樣的年輕男人溜溜達達的走了過來,大聲問道:“誰叫周鐵柱??”
週一諾一愣,還沒出聲,周圍就響起了好幾個回答的聲音。
那人眉頭一擰,道:“打過老虎的周鐵柱,住在北河溝子村的那個!”
週一諾站了出來,道:“是我。”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嗤的笑了,道:“瞅著還不錯,認字兒嗎?”
週一諾道:“認識一些,不多。”
那人驚了,道:“喲,還認識字兒呢?會寫嗎?”
週一諾點點頭道:“會寫一點兒,只是寫的不好看。”
“行行行,不錯不錯,你跟我走。其他的……伍三兒,你看著分配。”那年輕男人很滿意的模樣,揹著手溜達在前面帶路。
週一諾揹著自己的行囊跟在後面,背後全是羨慕的眼光。
等走到一排房子前,那年輕男人才道:“我姓王,我叔跟你手裡買了只老虎,覺得你這個人還不錯就給我順口說了一下。正好我這裡缺個隨從,需要能文能武的。你好好幹,以後有的是你升官發財的機會。”
“謝謝老爺。”週一諾欠了欠身,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要不要跪下。
那人又嗤的笑了,道:“叫什麼老爺?我是這裡的千戶,以後叫我王大人知道嗎?”他說完指著旁邊的一個破屋子,道:“這段時間你先住在這裡,每日除了訓練就是要跟在我身邊兒。等開了春咱們就要開拔去更北的地方,現在去怕你們鼻子都凍下來。”
週一諾應了聲,他想了想,從自己行囊裡掏出一副護膝遞了過去,道:“王大人,這是我們村自己打的狼,我岳母做的護膝,若是不嫌棄……”
王千戶一愣,隨即哈的笑出聲道:“你這人倒是還不錯,別人都給我塞銀子塞女人,你給我塞護膝。不過正是用得著的時候,大人我領你這份情。”說完,他把護膝接了過去拿在手上左右看了看,又捏了捏狼皮,“肚子上那塊?不錯,軟和。”
過了十五,不但週一諾去當了兵,宋志軒也趕回了書院。宋桃紅男人徐強和周圍的幾個學子搭伴兒僱了輛車往京城去了。村子裡這些日子說的話題除了那些被徵兵走了的男人,就是在討論徐強能不能考上進士。
同樣是宋家姐妹,一個男人去當兵九死一生,一個男人去考進士備不住一步登天飛黃騰達。這對比讓不少人都興奮起來,私底下沒少說宋家這姐妹倆的事兒。
宋丁香乾脆門兒都不出了,安安心心的在家裡縫衣服做飯打掃院子,一直到了春耕,這股子話潮才過去。
春耕是莊戶人家一等一的大事兒,宋興義家地多,足足有三十八畝,這還不算宋丁香聘禮的那五畝地。如今家裡倆女人肚子裡揣了娃,連半個勞動力都算不上了,於是這次春耕連方氏的那倆小子都得跟著去。
幸虧家裡有一頭牛,否則還不定怎麼累人呢。
宋丁香用帕子包了頭,踩著被融化的雪水滋潤的綿軟的黑土地,深一腳淺一腳的趕到自家地頭。她那五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