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朕只問你一次,朕可以相信你嗎?”
皇后正在倒茶的手頓了頓,他放下茶壺,直視景仁帝道:“自然。”
“那皇后是否有不可對朕說的難言之隱?就算朕無論怎麼問,皇后也不能說?”景仁帝繼續問。
皇后想了想,猶豫了一會兒,終究回答道:“有些事,不是不能說,是說不出口。”
“朕明白了。”景仁帝也不知道明白了什麼,他對皇后道,“錦意……肖錦意這名字倒是可男可女,是你的真名嗎?”
“臣妾自來到這世間,便只有肖錦意這一個名字。”皇后答道。
“那便繼續叫你錦意吧,坐過來。”景仁帝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肖錦意走過來,挨著景仁帝坐下了,其實景仁帝並未示意他坐的那麼近。
景仁帝掃了他一眼,並未讓他遠一些,也就由著他這麼坐了。
“朕有些怕。”景仁帝突然說道,“朕最近才發現,朕並不是十分了解自己。朕的記憶不做準,朕的印象不做準,甚至朕身邊的人,都有另外一種面貌。朕本以為皇后永遠都是皇后,不會變,可誰想到,原來皇后也和朕想的並不一樣。”
“陛下……”肖錦意握住景仁帝的手,卻不知說什麼好。他本以為皇后這個身份高貴,手下可用之人很多,行事方便,是男是女於他而言是無所謂的。可是現在,他十分希望自己哪怕是個普通的侍衛也好,也不至於讓小皇帝傷得這麼深。
“朕信你,是因為朕現在這雙眼看到的皇后就是你,你在朕面前從來沒有偽裝過自己,是朕蠢鈍不堪,竟是連這麼明顯的男女差別都沒看出來。其實早在最開始就應該發現的,你從未掩飾過自己的喉結,朕怎麼就一直視而不見呢?”景仁帝抬手摸了摸皇后的脖子,喉結在他手指下滾動,他彷彿能夠感覺到皇后的緊張。
“皇后男兒之身,扮作女裝也會覺得很辛苦很可笑吧?”景仁帝問道。
“……還好,”皇后回答道,“能遇到陛下,多苦多可笑都無所謂。”
“朕能遇到皇后,也是覺得很開心。在這宮中能夠皇后相伴,朕心甚慰。”景仁帝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好似所有矛盾和問題都化解在這個笑容中。
肖錦意看著心動,想要低頭吻住那朵笑容,誰知卻被景仁帝微微側頭躲過去了。
景仁帝嘆道:“朕希望皇后是朕唯一的妻子,能夠與朕共賞這萬里河山。朕希望朕心愛的子嗣都是由皇后所出,朕的江山,由朕與皇后的血脈繼承。可是,皇后終究只是男子,朕縱然再想,也無法實現。”
皇后握緊了拳頭,凝視著景仁帝。
“明年春天,朕會選秀,廣選秀女入宮,選一個位分低沒有權利養育自己子嗣的秀女誕下子嗣,養在皇后膝下。”景仁帝道,“你仍是皇后,朕的髮妻。”
歸於平靜
景仁帝剛說完這番話,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被重重壓在床上,肖錦意的眼中似乎燃著火焰,那火焰中是景仁帝的身影,他正肆無忌憚地直視著景仁帝,並且似乎做出了與嚴旭同樣犯上的事情。
然而景仁帝心中卻沒有憤怒,與自己親密的人是皇后,他並不在意。他淡淡道:“沈君睿願與肖錦意攜手一生,白首不離,哪怕這段感情被世人所不齒,沈君睿也不在意。可景仁帝必須有子嗣傳人,沈君睿可以肆意妄為,可景仁帝卻不能不管大夏江山。”
沈君睿是景仁帝的名字,而自從他繼位後,便再也沒人敢直呼這個名字,哪怕是太后也不行。可現在在肖錦意麵前,他不是景仁帝,他是沈君睿。
只有沈君睿才可以對皇后男子身份視而不見,而景仁帝不行,身為一個明君,是絕對不可以有一個男子的皇后的。
肖錦意並未用力,景仁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