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吧。”
楚小恬躺在病床上沒幾秒鐘,渾身就開始發抖了。
“呦,還這麼害怕?”
給她針灸的是個女大夫,醫院裡老中醫的徒弟,之前楚小恬來針灸的時候,她給針過幾天,對楚小恬的印象是十分深刻了。
這小姑娘人長得很漂亮,也很可愛,怕疼,膽子小,但每次都憋著,忍著眼都紅了也不掉淚,看著怪讓人心疼的,老中醫都不忍心給她扎,覺得她跟自己那害怕打針的小孫女一個樣。
楚小恬說:“我我我不怕,我就是緊張。”
“最近還耳鳴嗎?”
“還是有點,斷斷續續的,有時候有有時候沒有。”
“還是這邊耳朵?”
“對,也是這邊有點偏頭痛。”
劉大夫把她的頭髮撩起來,“我要開始紮了,你要是害怕就閉上眼睛。”
楚小恬閉上眼睛。
頭皮上針扎一下的疼痛讓她的身體瞬間繃緊。
“放鬆。”
我也想放鬆可是放鬆不了……楚小恬咬著嘴唇,連呼吸都微微發著顫。
好在大夫的手法很嫻熟,很快就把頭上的針扎完了,要拿起她的手的時候,楚小恬睜開眼睛,可憐兮兮道:“大夫,你最後再扎我的手吧。”
手上的穴位是她覺得最痛的地方,當然哪兒哪兒都痛,都一樣是短痛,真的扎進去了其實就沒感覺了。
但就算是那一瞬間,她也能緊張到渾身緊繃冒冷汗的程度。
疼痛和恐懼,一種體現在生理一種體現在心理,哪一個過分敏感都不是讓人好受的事,很不幸的是她這兩個全佔了。
這種特質在她很小的時候更為明顯,因為小孩子不懂偽裝,忍耐力也不強,所以她經常發生一點擦碰就哇哇大哭的事情,也因此在同齡的小朋友裡她就成了不討人喜歡的愛哭鬼和膽小鬼,明明只擦破了一點皮也能哭的驚天動地。
就連幼兒園的老師也覺得她太嬌氣,別的小女孩兒也哭,但是不像她一點傷和驚嚇都受不得。
她到現在還記得幼兒園的老師對她的父母說,你們家孩子太嬌氣了,別太慣著她。
還有把她嚇得大哭又把她推倒在地上的男孩子的家長嫌棄的眼神,說小孩子打打鬧鬧磕磕碰碰都正常,這麼嬌氣,你們乾脆給她請個保鏢得了。
但其實她她天生就是這樣敏感神經和身體,小的時候不知道堅強是什麼,又有人護著,想哭就哭,長大了親人不在身邊,她沒有再在外人面前掉過眼淚,開始學著自己保護自己,把一根一根的刺硬生生插在自己身上,讓自己變成一個刺蝟,誰欺負她,她就懟回去,誰碰她,她就豎起一根根看上去硬邦邦其實軟的不行的刺,扎不回去也能借以保護自己。
除了駱北霜和蔚藍,沒人知道她每天晚上有多難入睡,駱北霜是唯一最關心她的朋友,而蔚藍是自己發現的。
這個秘密,她也從來不會告訴別人,也沒人知道她忍的有多辛苦。
“好了,最後一針了啊。”
楚小恬從頭到腳,大腿和手背上都各扎著一針,這下真的成了一個小刺蝟了。
她鬆了口氣,但依舊還放鬆不下來,因為針上還要通上電。
“還是給你調小一點?”
“請務必!”
等到楚小恬感覺到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才是真正開始了。
“還是二十分鐘。”劉大夫她轉頭看了一眼楚小恬,見她微微睜開了眼睛,眼角一片溼潤,沒有扎針的那一隻手蜷縮在胸前,看上去像一個可憐巴巴的小動物。
雖然劉大夫也還很年輕,但還是看她這個樣子也是有些心疼,當初剛見到楚小恬的時候還以為她只是個十七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