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咔噠”一聲開了鎖,惱道:“奴婢這給殿下辦著事兒,還要受殿下埋汰,真是——南人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出力不討好。”
過了柴扉,又是一片綿延無邊的竹林,腳下一條小徑直往竹林最深處蜿蜒而去。
燕灼華只覺詭異,想起那日在小姜氏門外,聽到小丫頭說“四郎的藥熬好了”,那宋家四郎可見是病了。
豈有病人住在這樣一片竹林裡的道理?
這樣悽清的地方,是不可久居的。
“殿下,前面再拐個彎就該到了。”丹珠兒走的也有些累了,看到馬上就到,高興起來,指給燕灼華看。
燕灼華卻猛地停下腳步,皺眉道:“我們回去。”
“回去?”丹珠兒愣住了,“可是、可是我們已經走了這麼遠了啊。”
燕灼華轉身快步走著,“不對勁。”她說不上哪裡不對勁來。也許是上一世的遭遇,讓她本能地對宋家百般警惕;也許是這一路走來太過順利。
也許只是這一片竹林讓人心中生寒。
宋元澈離開的時候,十七剛好從西跨院回來。
他站在院門口,低頭往長·槍上套著縛帶,聽到宋元澈走過的腳步聲,也聽到丫鬟們“三郎這邊走”的恭送聲。
十七知道,宋家三郎便是宋元澈,便是那晚殿下錯認的人。
一想到殿下見了宋元澈,十七便覺得一陣氣悶。
他一聲不吭地繫著縛帶上的綁繩,動作比之平時有一點快,不過這點自己是察覺不到的。而後他大步往內室走去。
內室燕灼華正舒服地半坐半躺在軟榻上發呆,她才用了調虎離山之計,令宋元澈即刻啟程離開南安趕赴大都——這一遭,他連祖父的六十大壽也顧不得了。
等宋元澈走了,她也就能在宋家施展拳腳,而不必擔心背後為暗箭所傷。到時候,去檢視那個宋家四郎的情況,也不需要遮遮掩掩了。
正想著這些雜事,燕灼華一歪頭,就看見*步走了進來。
天氣是越來越熱了,他額上有細密的汗水。
燕灼華笑道:“我還道你是個不怕苦的。原來天氣熱了,你便知道早些回來了。”她看著十七走到跟前來。
與往常需要她命令不同,十七這次直接坐到了她身邊。
燕灼華挑了挑眉毛,不以為忤,反倒笑起來。她順勢牽起他垂著的手,一撇眼看到案几上的花,想起黑黑戈及的話,便問他,“你知道這是什麼花麼?”一面問著,一面探身摘了一朵白瓣黃蕊的小花放在他掌心。
十七摘來的花,十七當然知道是什麼花。
他用指尖摸了一下花瓣邊緣,便道:“這是杭白菊。”
燕灼華臉上笑意更盛,垂著眼睛,用指尖玩·弄著他腰帶上那個利落的結釦,聲音有點軟,“那另一種呢?”
“忍冬。”十七回答的簡單幹脆。
昨晚燕灼華入睡前咳嗽的有些厲害,綠檀不敢放任不管,便擅自去請了黑黑戈及來。
燕灼華卻是最煩吃藥,便蠻不講理,“你既然是藥王弟子,想來跟尋常大夫是不一樣的。你若能讓我不吃藥便好了,我便從此服你。”
黑黑戈及也是苦笑,呼吸間嗅到一縷清香,卻是眼中一亮,道:“殿下身邊既然有杏林高手,又何必為難在下。”
“我身邊……咳咳,又有什麼杏林高手了?”燕灼華邊咳嗽邊反駁。
黑黑戈及循著香氣走去,一躬身道:“殿下請恕草民無禮。”一面說著,一面將案几上盛著野花的青瓷瓶託了過來,指著道:“此為杭白菊,此為忍冬花。兩者都有散風清熱,平咳止喘的功效;且放在一處,一主一輔,更是相得益彰……”他開了話匣子,也忘了對面的人是長公主殿下,直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