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緣這個東西說起來有點玄。其實美男子並不少見,尤其是以她的地位,什麼樣的美男子見不到呢?只是梅蘭竹菊各有風采,她偏偏就喜歡宋元澈那種長相的。十七的長相,與宋元澈的長相,是一類的——都是燕灼華生來就偏愛的那一款。
這是上天註定的事兒。
況且那會兒十七又乖又呆,性格又不會讓她討厭,燕灼華一時沒忍住,趁著他生病去偷偷親了一下——也就順水推舟,把這事兒認下來了。
只是她從來沒想過跟他以後的事。
她當然不會像堂姐對方瑾玉那樣,那麼絕情地對十七;但是過一陣子,等十七眼睛好了,或是等她回了大都,倆人遲早是要散的。
燕灼華原本打的主意,便是等回了大都,十七眼睛也好了,她便送十七去羽林軍。他有一身好武藝,人又盡忠職守,總能謀個好前程。她也就算是有始有終了。
可是現在,她隱隱約約的,有些不想放手了。
這可如何是好。
☆、第42章 動念
燕灼華
傍晚,十七帶回來了一大捧金色與銀色相間的花。
燕灼華擱下手中的小羊毫,笑著看了一眼,一面嫌棄道:“只管弄些野花野草來,也不管跟我這寢室搭不搭。”
她住的地方,每日都有專門的鮮花供應。更有宋二老爺子宋長庚,從前幾日起,也不知抽了什麼風,每天派人送上好的芍藥來。
說十七手中這捧花,是野花野草,那也說得。
燕灼華嘴上嫌棄,卻還是讓綠檀尋了上好的青花瓷瓶來,將十七帶來的花擺放在窗邊。她自己也湊過去,彎著腰看。
只見那一大捧花,分了兩種;一種花瓣潔白如玉,花蕊黃如純金,像是夏日便早開了的菊花;另一種一蒂二花,兩條花蕊探在外,成雙成對,形影不離,狀如雄雌相伴,又似鴛鴦對舞,倒是有趣。
燕灼華對花木上所知有限,也並不清楚這兩種是什麼花,只覺得香氣清甜,頗為好聞;也就移到軟榻案几上,每日書寫時都伴著花香。
雖然不是什麼名貴的花種,卻也頗有野趣。
燕灼華的咳嗽漸漸加重了,晚膳用了些葷腥,更勾得一陣大咳。
綠檀擔憂道:“殿下,不如還是傳太醫來看看吧?”
燕灼華卻也是個倔脾氣,擰著眉頭道:“太醫開了藥,也是三五天便好;不開藥,也是三五天便好。可見是我自己好的,跟太醫開不開藥又有什麼關係?”
綠檀便不敢再勸。
十七在一旁默默吃飯,也沒有說話。只第二日一早,便又將案几上的花換了新鮮的。
燕灼華第二日卻帶著丹珠兒,去暗訪那位宋家四郎了。
也就是丹珠兒這樣大膽的,才敢陪著燕灼華如此胡鬧。
倆人誰也沒帶,扮作府裡丫鬟模樣,趁著晨起府裡你來我往忙碌的下人多,悄悄混到宋二夫人院中。
小姜氏院中,還是那麼悽清寥落,院前一方水塘裡,水面如鏡子一般,底下遍生藻荇,卻是一片陳碧色。
繞到小姜氏後院,過了一大片密密匝匝的竹林,就看到一處銅鎖把關的小柴扉。
燕灼華這才驚覺,這宋家二房的府邸比她想象的要深許多;單方才那片竹林,只怕就跨了兩三個街區。她走到柴扉前,摸起那把沉重的紅銅鎖,握在手中掂了兩下,扭頭看向丹珠兒。
丹珠兒笑眯眯上前,從懷裡摸出把鑰匙來,一面開鎖一面道:“鑰匙是我找修鴻哲倒的模。守門的婆子昨晚吃了巴豆飯,這會兒估計還在茅廁裡呢……”
燕灼華也忍不住笑,輕聲調侃了一句,“修大人也不叫一聲——如今都直呼其名了哦?”
丹珠兒臉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