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3 / 4)

兩人靜了一息,燕灼華忽然發足急奔,直衝千夜瑾而去,手裡的草莖也攥成了一團。

千夜瑾大笑,不慌不忙邁動腳步,始終在燕灼華前面三步遠的地方。

“堂堂少將軍,落荒而逃很威風麼?”燕灼華眼見追不上,喘著氣出言“挑釁”。

千夜瑾恰好已到了離宮門口,他便停下來,看著燕灼華撲上來、將一團雜草塞到他脖頸下的衣衫裡去。

燕灼華得勝拍手,又笑又跳,才跑了一程,臉頰紅撲撲的,霎是鮮亮。

千夜瑾探手頸後,將那一團雜草夾了出來,口中調侃道:“還是小時候的性子——一點兒虧也不肯吃。”

燕灼華還在得意地笑,鼻息急促。

兩人頭頂是脫光了繁冗葉子的合歡樹。

千夜瑾輕輕拍著樹幹,上下打量著,嘆道:“這株合歡樹也長大了。”語帶緬懷。

燕灼華同他一起仰頭看著那樹,想起小時候同他在樹下嬉戲吵架又和好的場景,不覺也微笑起來。笑著笑著,一縷花香忽然從記憶深處泛了起來。

千夜瑾看她變了神色,問道:“還在擔心宋元浪的事情?我都部署好了。”

燕灼華勉強一笑,舉步入內。

千夜瑾看出她魂不守舍,卻也沒有多問,只又輕輕拍了一下那合歡樹粗糙的樹幹。

石太后這幾日心情不太愉快。

冬日天燥,石太后便病了,太醫診斷說是氣虛脾弱,用著藥也總不見好。

這日用過早膳,石太后便由素姑姑服侍著用藥。

“苦,還澀。”石太后拿蠶絲帕子按在嘴角,嫵媚的雙眉蹙成一道懨懨的褶皺,她嘆氣道:“哀家如今病了,寶兒卻還在置氣……”

素姑姑陪笑道:“殿下出了城,只怕還不知道娘娘病了。”

“和那個千夜家的小子一同去了木蘭離宮吧?哀家全都知道。當初先帝給千夜家平反,是先帝心慈。如今千夜家只剩那一個小子,勢單力薄,如何能與哀家為她選出來的巴州刺史之子相比……”石太后話說得急了,咳嗽起來。

“夫妻之事,還要殿下自己喜歡才好……”素姑姑墊了一句,卻還是順著太后的意思勸道:“千夜少將軍與季公子都是少年英才,只是北通苦寒,到底比不上巴州富庶。娘娘的苦心,殿下只怕還沒明白過來。”

“正是這個道理。”石太后拍著素姑姑的手,因為咳嗽而潮紅的臉上泛起堅毅的表情,她一揚下巴,“去傳寶兒身邊那個山野大夫來……”

石太后口中的山野大夫,乃是先藥王的關門弟子黑黑戈及。

宋元澈獄中自盡後,黑黑戈及便在燕灼華府中安頓下來,每日潛心醫術,時不時抓幾副美容養顏、調理身體的方子給綠檀。有一日,綠檀被眾婢女打趣地紅著臉躲到燕灼華身邊去,偏偏燕灼華也促狹,一句“我瞧著那莽大夫待我也不如何恭敬,倒是把你當了正經‘主子’。”讓綠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石太后這會兒點名要黑黑戈及來看診,當然不是看上他的醫術,而是要通知燕灼華一聲,“母后病了,你看著辦”。

燕灼華自然不會不懂。她聽太后宮中來人說了來意,便讓黑黑戈及跟了去太后宮中。她本人卻還是在木蘭離宮中,不曾去看太后。

母女之間,僵成這副樣子,也著實難看。

燕灼華想起那日自己無意識中寫下的那八個字,激靈靈一個寒顫,從心底打穿全身。不管母后同燕九重謀劃著什麼,要她嫁人她是萬萬不肯的。這倒完全不是因為石太后和燕九重,燕灼華這會兒對婚嫁之事著實不感興趣。

那日宮中夜宴,少年俊傑齊聚一堂,然而在她眼中,並不比一株草、一朵花更美好。

想她兩輩子加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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