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3 / 6)

,又怎麼會在意她心中所怕。

重生以來,她立意要扳倒宋家,卻也漸覺艱難。從前她不曾留意朝堂之事,如今才覺手中既無勢力亦無財力。中夜推枕,她不是沒想過先取了宋元澈性命,也算快意恩仇一把——然而上一世宋元澈謀逆成功,又豈是一個宋元澈的能力,若沒有他背後的宋家,若沒有宋家背後的整個世家,單憑宋元澈一個人又怎麼能謀逆?既然如此,除掉宋元澈一個人,不過是打草驚蛇。

更何況便是除掉宋元澈一事,她如今做起來也多艱難。若要捏造罪名,大理寺卿乃是高家的人,與宋家同為四世家一員,自然彼此維護;若要暗殺加害,一來她如今手中並無可用之人,二來宋元澈既然要行謀逆之事,身邊怎麼會不多加防備?

燕灼華驚醒過來,盯著黑洞洞的床帳頂呆了半響,才覺出面上一片溼冷,伸手一撫,卻是不知不覺流了滿臉淚水。她於惶然中坐起身來,倚著微涼的床頭,想要知道自己為何流淚,往夢裡追尋時卻只覺一片白茫茫,竟是不曾記得所夢見之事。

燕灼華抱膝縮在床頭內側一角,不知過了多久,又漸漸闔上了眼睛。

靜夜中,唯有合歡花清甜的香氣絲絲縷縷瀰漫著。

次晨,綠檀與丹珠兒進來伺候燕灼華起床洗漱。合歡花花期短,摘下來不過一夜便蜷縮了。若是尋常採摘來的花,自然就換下去了。然而綠檀見這花是長公主親自捧回來的,丹珠兒更是親眼看到這花是十七送給長公主的,因此二婢都不曾動那已經因為失水有幾分蔫的合歡花。

燕灼華也不曾留意,便再度啟程上路了,只將那一枝合歡花就此留在了離宮她的床帳子上。

燕灼華已經知道宋元澈這是打定主意要跟她在路上糾纏,她不願意再搭理宋元澈,因此一路不停,徑直過了金州,入了巴州。

巴州夏日的天氣,溼熱沉悶。車行到巴中地區,黑壓壓的烏雲就從北邊滾了過來,貼地的疾風鼓盪著無邊竹林,眼見便有一場大暴雨。

前行的羽林軍首領修鴻哲返回來,隔著車窗探問燕灼華的意思,“小姐,這雨來得急,咱們只怕趕不到驛站了。您看是不是在前面找處地方,打個尖兒?”因在外面,眾人都換了稱呼,將有皇家印記的東西也遮掩起來了。

燕灼華前幾日到已經將地圖看熟,因問道:“前面可是天平山?我記得山上修了一座章懷寺。”

修鴻哲心中微微一愣,他本以為長公主殿下從未出過京都,過來問也不過是個形式——主意還是得他來出的,沒想到長公主殿下對巴州此地倒頗為熟悉的樣子。他大聲回道:“是,小姐。前面正是天平山。”一面說一面抬頭望了一眼已經能看到的綿延雄山。

正說著,後面的舍千子也追上來,他跛著一條腿騎在馬上頗為滑稽,他卻渾然不覺,擦著汗道:“施主,這是要下暴雨了。巴州這地兒,一場暴雨一場洪泥,在這路上只怕不好哩……前面有座章懷寺,老衲跟寺裡的老和尚有點交情,不如咱們去避一避?”說著,拿那完好的一隻眼睛滴溜溜往車窗裡看,勸燕灼華是假,擔心他自己性命倒是真。

燕灼華莞爾一笑,“你們和尚倒也講交情?”於是便定下去章懷寺避雨,修鴻哲帶著一隊喬裝打扮做普通人家護院的羽林軍先行保障安全。

車內悶熱,燕灼華掀起車窗一角透氣,隨意一瞥,便見到宋元澈的車隊就在前面,知道他自然是清楚她的路線,卻故意要走到前面去。這樣一來,她可沒法子說他什麼了。燕灼華冷笑一聲,心裡發堵,咬了咬牙,閉上眼睛不去理會。

她想去章懷寺,倒不完全是為了避雨。這章懷寺乃是為了祭奠前朝的一位太子孟賢而修建——而主修人就是她的父皇。巴州儀隴乃是這位章懷太子被流放之處,後來她父皇為了與前朝士人修好,便做主在巴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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