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1 / 6)

丹珠兒和朱瑪爾忙都退開一步,給十七讓出位置來。

燕灼華便徑直往山門而去。山道兩旁遍植松柏,兩人一路踩著濃郁的樹影走下去。燕灼華走了數十步,漸覺掌心下握著的肌膚燙了起來。她側首看向十七,卻見他微微向另一側歪著頭很是靦腆的樣子。

她不知為何微笑起來,一路上都未曾鬆開十七的手腕。等到了馬車前,燕灼華便自然地放手上車,待坐定後又敲了敲車壁,示意車伕啟程。

在她身後,十七卻半伸著手臂,維持著被她握著手腕的姿勢僵了片刻;聽到馬車行駛的碌碌聲,他才垂下頭來,緩緩向後面給侍從乘坐的馬車走去。

宋元澈自然是要等燕灼華的車隊走了,才能佔用官道;他想起那瘋和尚拉著那個奴隸說的話,臉上露出厭煩之色來。

隨侍的大夫傅連年關切問道:“公子可是傷處又痛了?”

宋元澈不耐道:“你下去吧。”提起右肩的傷,又記起燕灼華那殺意畢露的一箭,宋元澈心裡越發惱怒起來。他安排在宮中散佈流言的小太監被燕灼華下令杖殺,這事兒徹底驚醒了宋元澈。

得知燕灼華要去南安的訊息後,宋元澈再也坐不住了——畢竟,他是心裡有鬼的人。燕灼華對他態度大變,究竟是知道了什麼?他不能放任不管,這才一路緊跟而來。他乃是第一世家的嫡子,本人又好姿容、佳學識,自幼便受萬人追捧——從前的燕灼華也是追捧者中的一員。現下他放低姿態,刻意“偶遇”,反倒接連受挫;更有個與他相貌極為相似的奴隸在一旁,端得是令人噁心。

宋元澈想到此處,心頭恨極,卻仍是按照既定路線,跟著燕灼華一路往木蘭離宮而去。

木蘭離宮乃是燕國皇帝避暑之處,從燕灼華爺爺那會兒開始修建,三代帝王,每逢酷夏,都會來此處暫住些時日。因此這木蘭離宮修得自然野趣,青磚灰瓦,別有意蘊。

丹珠兒等婢女先下馬車,當先開路往下榻處而去,安排什物;燕灼華在馬車裡進了兩碟玉露團,等丹珠兒來請,這才下來。她一邊隨意地看著四處景色,一邊往離宮正門走去——卻見正門的灰牆旁植了兩株珊珊可愛的合歡樹,如今春末夏初,樹上的合歡花都開了,遠遠看去好似籠了一層輕薄的粉霞。

燕灼華才覺得心情暢快了些,就聽見一道熟悉的優雅聲音響起來。

“長公主殿下,繼之今日倒是第三次遇到您了。”宋元澈從她身後快步走來,頗有點陰魂不散的意思。

燕灼華咬住下唇,今日前兩回硬壓下去的火氣幾乎要噴發出來,她眯眼盯著宋元澈,冷聲道:“窺伺長公主玉駕,按大燕律法,該如何懲處?”

她原本生得極為明麗,此刻冷著一張臉,於傲然中透出點異樣的豔色來;豔則豔矣,偏偏神色冷峻,凜然不可犯的姿態是何等高高在上!

宋元澈盯著她,竟怔了一瞬,忽然意識到眼前的女子是他所得不到的——從前燕灼華巴著他,他從未覺得這女子有何尊貴之處;現下燕灼華變了態度,原本唾手可得之物竟然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這叫宋元澈一時間怎能甘心?

他心中羞惱與憤怒摻雜在一起,臉上卻露出個優雅的笑容來,“繼之不懂殿下是什麼意思。繼之此去南安,乃是為了恭賀祖父六十大壽——難道殿下以為,繼之是為了跟隨你才動身去南安?”

燕灼華面色漲紅,怒斥道:“混賬東西!你是向天借膽了?敢這麼同本殿說話!”她原本的確以為宋元澈居心不軌,故意跟她去南安,不知私下搞什麼鬼。

宋元澈一臉看穿了她的笑容,“殿下今日看起來心情不佳,繼之這便退下了。”言罷,便緩緩上了宋家馬車,往木蘭離宮一旁的驛站而去。

燕灼華釘在原地,腦海中一時是上一世宋元澈端來毒酒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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