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當日的事情啊!
簾外忽然傳來請安跪地之聲,一聲聲“太后娘娘金安”“陛下萬歲”的迎接聲中,燕灼華猛地直起身子來,定定地望著臥房門被“哐啷”一聲推開,珠簾晃動聲中,上一世因她慘死的親人赫然出現在眼前!
丹珠兒與朱瑪爾退在床兩側,跪下請安。
穿著莊重朝服的太后快步走到床邊,捧著燕灼華的臉細細打量著,良久嘆道:“你這孩子,嚇死母后了!你這孩子!你這孩子!”似是後怕,似是責備,卻掩不住那深重的母愛。
燕灼華再撐不住,伏在太后溫暖的懷中,感受著那熟悉而又安全的氣息,放聲大哭起來。這哭聲中飽含了上一世所受的種種磋磨苦楚、痛恨悔悟,聲聲泣血,簡直要把太后的淚也勾下來。
太后輕輕拍著燕灼華的後背,啞著嗓子道:“母后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你怎麼能不好好留意自身安危,要是你有個萬一,可不是要剜了母后的心去!”
“是女兒錯了!是女兒錯了!”沒有人知道燕灼華哭得錯,並不是僅僅是落水這一件事,而是上一世她不聽勸告一意要嫁給宋元澈、終成大禍之事。
“母后,皇姐,你們兩個母女情深,可是忘了琛兒了嗎?”青澀的男聲有些悶悶地響了起來。
燕灼華哭聲稍停,從太后懷中探出腦袋來,隔著薄薄的淚光凝視著床前瘦白的少年,一伸手將他拉入懷中,緊緊摟住,含淚笑道:“姐姐怎麼會忘了琛兒呢?姐姐忘了誰,都不會忘了你和母后的。”
燕睿琛這才揚臉一笑,有些不自在地趴在燕灼華懷中,大人模樣得叮囑著,“皇姐,你不能不聽母后話。以後要遊湖,朕派人盯著你……”
燕灼華眼中的淚大顆大顆滾落下來,伏在母后懷中,緊緊摟著皇弟,她燕灼華對天起誓,這一世,定然要護親人以周全!
三人說了一會話,太后堅持要太醫來再看一次,得知燕灼華並無大礙、只需稍加調理便可恢復才放下心來。
燕睿琛坐在床腳,問道:“那今晚為皇姐準備的生辰宴,你還能去嗎?”
太后也低頭看向燕灼華,知道自己女兒向來是個喜歡熱鬧的,便溫聲道:“太醫既然說了無礙,你若是想去也就去吧,只是要你身邊的婢女多留心些。”
丹珠兒與朱瑪爾忙應了。
燕灼華乍然重生,心緒激盪,再看母后神情分明是擔心她卻又不願拘束了她的模樣,便想推辭了獨自安靜會兒,也好教母后放心。話正要出口,猛然間想起一個人來,心思一蕩,那推拒的話便嚥了回去。
燕灼華粲然一笑,昂首道:“本公主的十五歲生辰宴會,我這個壽星怎可缺席呢?”
燕睿琛拍手笑道:“那就好!朕為皇姐準備了大禮呢!”說著衝燕灼華眨眨眼。
燕灼華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大禮”是什麼,不由微微一笑,伸手捏住他的鼻子,道:“你都是陛下了,還整天弄鬼,小心母后罰你!”
燕睿琛慌忙捂著自己鼻子,連聲嚷疼,又道:“皇姐也知道我是陛下了,怎麼還捏朕的‘龍鼻’?”
燕灼華被他逗得撲哧一笑。
太后望著這一雙兒女,帶著縱容的笑意無奈得搖搖頭。
又說笑了一刻,太后道:“琛兒,今日的奏摺你還未看完。”
燕睿琛收了笑容,站起身來,有些不捨得看了一眼姐姐,道:“如此,朕這就去看摺子。等下與母后、皇姐宴上再聚。”說著,拱手行禮去了。
燕灼華眼望著不過十二歲,便已經擔上大任,在母后教導下自制懂事的皇帝,不由得驕傲又自慚。驕傲的是有這樣優秀的弟弟,自慚的卻是她這個做姐姐的上一世陷於一個“情”字,錯得卻是太荒謬了。
等皇帝走了,太后示意眾侍女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