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十七……怎麼一眨眼又不見了?”她懷疑是自己才醒來,看晃了眼。
丹珠兒搖頭道:“這三日十七公子一直在花架那邊站著,也不知在做什麼。”長公主殿下病了,明華宮裡的人忙作一團,倒也無人理會十七。他又跟普通的玉奴明顯不同,是長公主親自帶回來的人,故而出入自由,旁人都不來限制他。丹珠兒歪頭看著燕灼華,“十七公子想來還在那邊。殿下要喚他過來麼?”
燕灼華裹緊了身上披風,夜風還有是有些涼的,她淡聲道:“不必。本殿隨口一問罷了。”
燕灼華從昏迷中醒來,本是一樁喜事,卻又引出來一段麻煩。
原來為她誦經的那僧人,從南安的靈泉寺而來,先要了太后的允諾,若是果真能治好長公主殿下;等她醒過來,便要她親自去靈泉寺還原。
迎了長公主殿下,這靈泉寺可不就聲名鵲起了?
皇太后當初病急亂投醫,自然答應著;此刻見女兒果真好了,喜悅之餘,想起這允諾來,又擔心起來。畢竟南安去大都,相距何止千里。燕灼華年方十五,此前從來不曾獨自遠行,這讓皇太后如何放心?然而若是不守約定,眼見那高僧果然喚醒了女兒,可見是有些神通的,惹怒了他,引發後患豈不是又害了女兒?
燕灼華知道這一段後,想了一想,卻是爽快答應了。在處置那個小太監之前,她本就已經決定要去宋元澈的老窩一探究竟的。
而南安,正是宋元澈的“老窩”。
宋元澈所在的這一支“宋家”早在燕灼華爺爺那會兒就分了兩房。宋家的長房都還在南安,而宋元澈的爺爺宋長庚作為二房的老爺子,也在南安榮養。在大都的,其實只有現任著丞相一職的宋元澈之父宋凱遠,還有就是宋元澈這個二房三代唯一的兒子了。雖然如今看著,宋家在大都也是不容小覷,但是其真正的根基卻是紮在前朝故都南安的。
要對付宋元澈,怎麼能不先去南安摸準情況?
皇帝燕睿琛畢竟年幼,皇太后也不放心讓小兒子一個人留在波詭雲譎的朝堂上,最後只得將自己身邊的廖姑姑派出去,陪女兒一路去南安還願;然而還是不放心,待見到皇叔燕九重,不擴音起自己的擔憂。
燕九重便道:“阿阮勿憂,不如讓雲熙陪寶兒同往……”阿阮乃是太后的小字,寶兒乃是燕灼華的乳名,燕九重喚來卻是頗為自然。
於是最後又請了雲熙郡主陪同。雖然燕雲熙不過二十二歲年紀,但卻是從小在外面行走的,這些年更是大江南北都去遍了。燕雲熙帶了數名美少年,欣然應邀前往。她可是打定主意,要瞧一瞧被堂妹藏起來的玉奴究竟是怎樣模樣。
燕灼華安排含冬留在明華宮打理內外,帶了剩下三婢與十七上路。她做了決定,行動極快;待到護衛備好,這便於四月初七啟程。
一行人浩浩蕩蕩出了大都南城門,為首以二馬駕車的正是燕灼華所在。車後兩側各斜插一面紅色七旒幡旗,旗上繪有黻號,彰顯著馬車主人尊貴的身份。在她之後,才是燕雲熙的車駕。更後面,則是隨行的奴婢等人。隊尾則是兩營護衛。
馬車平穩地在官道上行進,燕灼華在車中看著南安地圖,丹珠兒於一旁服侍著。燕灼華正盯著地圖出神,就覺得馬車漸漸停了下來。她吩咐丹珠兒,“去問問。”才出大都,最近的行宮也要半日才能到,馬車不該這會兒就停下來的。
丹珠兒掀簾而出,不一刻回來,笑嘻嘻道:“殿下,這可真是再想不到的巧事兒。前面是宋家三郎,他也要回南安——比咱們早一刻出城,歇息了一會兒,竟與咱們遇到一處了……”
燕灼華眉心一皺,掀開車簾一望,就見宋元澈立在前面的一輛同樣插著七旒之幡的馬車旁。
這七旒之幡是上大夫使用的,按燕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