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岔了;她剛知道的時候,其實也這麼想的。她忙解釋道:“據說是宋二夫人妹妹的孩子。”
“宋二夫人還有妹妹?”燕灼華疑惑道,“她們出身哪家?”
“回殿下,宋二夫人出身姜家。她上面還有一位姐姐,兩人年少時風姿過人、賢德遠播,所以並稱大小姜。後來大姜氏嫁給了大都謝家,育有一子一女,一子乃是當初名冠大都的謝清和,只因與雲熙郡主的舊事,少年早亡;大姜氏也因此傷心過度,撒手人寰。只那一女現還活著,便是謝菀菀。小姜氏入了宋府,育有一子,乃是宋元澈。”
燕灼華點頭,“我想起來了。那她那個妹妹是怎麼回事兒?”
丹珠兒為難道:“這話奴婢雖然報給殿下聽,卻也不敢打包票的。據說姜家還有個庶出的女兒,嫁了一個讀書人,也生了一個兒子。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庶出的女兒與讀書人都早早亡故了,留下一個沒幾歲的兒子。那讀書人家又早沒了五服內的親戚,那兒子便沒人養。”
燕灼華皺眉聽著。
“好在那庶出女兒身邊有個奶孃,是個忠心的,帶著小主子,千辛萬苦尋到小姜氏這裡來。那時候宋元澈隨著父親去了大都,宋二夫人膝下空虛,見了這小外甥,想起亡妹,忍不住哭了好幾場。宋二夫人待公婆向來至孝,管理家事也井井有條,闔家上下都敬服她的。知道了這事兒後,宋二老爺子便親自出面,做主把那個小公子留了下來。”丹珠兒頓了頓道,“這小公子,便是如今的宋家四郎。”
燕灼華想了一想,問道:“便是如此,也沒什麼出格的,為何那日眾人都攔著我去見宋二夫人?若不是我派你去打聽,咱們又怎麼會知道宋家四郎之事?這樣瞞著外人,其中必然有蹊蹺的。”
丹珠兒道:“正是。宋家下人間傳的說法,是小姜氏的庶妹,當初跟了那個讀書人,既無媒妁之言,又無三書六聘,等同私奔。這事兒在咱們燕族雖然不算什麼,他們南人卻看得極重,認為是羞恥之事。姜家便不認有那個庶出的女兒。想來因此宋二夫人也不願意大家知道宋家四郎的真實身份吧。”
“而且那宋家四郎年少坎坷,身體底子壞了,如今每日都離不了藥。小姜氏是個慈母心腸,每日留心著,十年一過,對那宋家四郎倒比自己親生兒子還要上心些。”丹珠兒又道:“且為了宋家四郎,小姜氏信佛做了居士,十年茹素,也辭了家事,搬到後院去,只在宋家四郎的病上用心,兩耳不聞窗外事了。”
燕灼華只是皺眉聽著,思慮了片刻,問道:“那宋家四郎住在哪裡,你可查出來了?”
丹珠兒嘿嘿一笑,一拍胸脯,得意道:“殿下吩咐的事兒,奴婢自然都辦妥了!”
燕灼華笑道:“好,咱們就去會會那個宋家四郎。”
“這就走麼?”丹珠兒有點摩拳擦掌的架勢,頗為興奮。
燕灼華仰頭坐在太師椅上,將額上的溼帕子拽了下來,對身邊侍女道:“換一條,不涼了。”她掀開眼皮瞅著丹珠兒,無奈道:“過兩日吧。”她現在別說走動,就是說話的時候,嘴巴一張一合,都帶得太陽穴發脹。
酒真不是個好東西!
綠檀小心侍立在燕灼華旁邊,眼看著她的臉色越來越陰,越來越沉。
最後簡直陰沉地能擰出水來。
燕灼華盤膝坐在軟榻上,深呼吸了兩下,還是沒忍住,“啪”的一聲將手中的狼毫扣在案几上。筆鋒的濃墨在她手上拖出長長的痕跡。
“這個十七!”燕灼華惱怒起來。她因為宿醉,今日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結果十七就自己用了早膳、午膳,又沉迷到西跨院的練武世界裡去了。
一直到這會兒日落西山,仍是不見人影。
燕灼華先前忍著沒問也沒幹預,撐了兩個時辰,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