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宋元澈一聲。
自那日太子巖中,大腿被戳了個血窟窿之後,宋元澈倒當真乖覺起來;不管是在陸路,還是水路,都遠遠跟在燕灼華後面——既不出現在她視線之內,又確保能被羽林軍查探到位置。
燕灼華也不管他是真乖覺了,還是暫時蟄伏了,走水路這兩日她真是見識了另一個世界。
湄江兩岸盡是煙花風月之地,船行江中,除了兩岸的笑鬧之聲,便是江中畫舫裡也常有令人臉紅心跳的動靜。
過十字渡口之時,黑黑戈及將那方洗乾淨了的絲帕給燕灼華帶回來——正是她要求的。
燕灼華那會兒正在後艙,看丹珠兒與綠檀學新鮮,烤魚戲耍。她接過那方絲帕來,看了看的確是自己留下的那一方,便就手一丟,拋到了正烤著銀魚的火苗上。
火苗頓時藍亮了一瞬,那方絲帕就漸漸蜷縮化為了灰燼。
十七守在一旁,嗅到燒焦的氣味,敏感地站直了身體——他原本就站的筆直,這下更是要繃成一本松柏。
他現在視力漸漸恢復,雖然還不能看清楚,但卻已經能看到光亮,分辨出模糊的色彩了。
他知道,那個紅色模糊的身影就是燕灼華。
燕灼華看了他一眼,卻見十七本能地離火架遠了些。燕灼華見他在搖晃的船上,走起路來卻如履平地,想到自己雖然自幼習武,卻總是下盤不穩,不禁心生羨慕,一時起了捉弄之意。等他走近了,她便探身捉住他手臂,身體向下一墜,要讓他摔一跤。
十七不明所以,只穩穩托住她胳膊,不讓她墜下去,嘴唇翕動了幾下,卻也沒有說話。
燕灼華見他這樣,便有些洩氣。捉弄人的時候,對方都不知道你在捉弄他——又有什麼趣兒?她正待放開手來,忽聽左側駛過的畫舫中,傳出女子又嬌又媚的呻·吟聲來。
燕灼華一愣,對著眾婢女與隨從,登時有些尷尬不知該如何反應;卻見十七也正側耳傾聽那動靜,神色間似乎有些迷茫。
燕灼華立時清了清嗓子,將手抽回來,卻就勢在他小臂上看似隨意得拍打了一下。
十七一怔,回過神來,手還保持著託舉的姿勢,手心卻是已經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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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澈接到訊息,倒是派了個熟悉南安情況的幕僚過來——大約也是他此刻腿傷未愈,不方便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