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的音來,“殿、殿下?”聲音有種奇特的腔調,卻意外的悅耳。
燕灼華挑挑眉毛,沒想到他還學得蠻快,“你看不到,卻也知道是我?”
十七立在柏樹下,聞言皺起眉頭,卻是聽不懂她的話了。
燕灼華在前面慢慢走著,十七跟在後面。她走到幼時先帝為她建造的鞦韆處,四周還搭著花架。
輕輕坐上鞦韆,燕灼華側頭望著立在花架旁的十七,興致一起,也決心叫他說點什麼。想了想,她慢慢念道:“燕、灼、華。”
十七側耳。
“燕,灼,華。”她把語速放得更慢了。
十七這次懂了,跟著念道:“念、著、花。”
燕灼華忍不住笑,仰望的姿勢讓她不得不面對有些晃眼的陽光。她有些忍耐得閉了閉眼睛,伸手壓在十七胳膊上,示意他轉到另一側背光的地方去。
“燕、著、華。”十七一遍又一遍跟著她讀,只那個“灼”字因為是濁音,怎麼都發不準。感覺到那隻壓住自己胳膊的手,十七卻是微微一怔,繼而安靜得跪了下來。在他成為玉奴之後,這樣的動作就是示意他跪下,然後,沉重的枷鎖便會覆上來。
他一跪下,倒是換燕灼華愣了一愣。她本意只是讓他換個方向站著。不過燕灼華身為大燕國獨一無二的長公主,見她不跪的人實在兩隻手就數的過來——她倒也被跪習慣了。只是少年跪下時,異常溫順的姿態,卻讓她心頭一軟,左手搭在他胳膊上一時忘了挪開。
灼。
十七努力想發出這個音,卻不瞭解其中所需要的喉間震動。他的唇微微嘬起上翹,唇色在春日明媚的陽光下透著亮。
燕灼華的目光不由自主得落在他唇上,那嘬起上翹的唇瓣——倒似在索吻一般。這荒誕又旖旎的念頭讓她有些恍惚,只覺這一春的天光雲影都落在心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