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美麗在於歲月與金錢堆起來的風情。現下她望著立在榻前的女兒燕灼華,心裡卻有些踟躕。想了想,她指了指自己點名讓過來的丹珠兒,“你說說那天在翰林院的事情。”
燕灼華見是問這事兒,便索性替丹珠兒回了,“母后不如直接問我——我只怕比丹珠兒說得還清楚明白些。”
皇太后瞪她一眼,“你多說一句少說一句的,哀家也分不清。丹珠兒,你說。”
丹珠兒卻有一個弱處,那便是不會說謊;見自家公主點頭,她便將當日的事情一一講來。
“你別怪母后多事。”皇太后看著女兒面色,“那鍾離奎回去生了場大病,託人尋了太醫去治病救命。”其實皇太后對鍾離奎的死活並不很在意,“你八字輕,從小陰氣重,若是不明不白背上這種事,母后只怕你要生病難受。這麼聽著,倒是與你沒有干係的。”
燕灼華原本以為皇太后會接著問到十七學話的事情。
皇太后石氏當初八歲就被祖父送到燕灼華爺爺部族,與燕灼華的父親定下了婚約。所以,皇太后雖然出身是漢人,風格習俗上卻與燕族無異。若當真是燕人部族,那其實對於貴族女子而言,那就是會像雲熙郡主一樣的做派。有喜歡的俊俏少年,對方也心甘情願,那便要了就是。這種情況在燕人部落的貴女中是常見的。
然而自從燕灼華的爺爺統一南北,父親建立帝國以來,便是皇室也漸漸接受了南人的風俗——那便是對女性貞·潔的要求越來越嚴苛。兩種文化正在融合之中,但趨勢已經很明顯,雲熙郡主那樣攜帶美少年四處遊玩的大齡不婚女青年已經成為了異類。
所以對於皇太后石氏而言,只要那個奴隸十七已經住到了外庭,那麼短時期內也沒有旁的好擔心的。之前要十七去學話,不過是將他從女兒閨房中支走的一個藉口。目的已經達成了,藉口自然不用再多費心。
皇太后現在更擔憂的卻是女兒對宋元澈的態度。她原本是極不贊成女兒與宋元澈的感情。她與燕灼華女兒不同,著眼的乃是更廣闊的版圖,看到的乃是宋家一族。況且皇太后石氏是從少女時期走過了二十多年的人了,怎麼會看不出宋元澈對自己女兒並沒有情意。因為之前女兒落水被救一事,她才對宋元澈稍有改觀。
沒想到如今燕灼華對宋元澈的感情也變了。
這真是年輕小兒女才能這般折騰。不過這樣也好,只要女兒的心思從那個不靠譜的宋家三郎身上挪開,她便可以為女兒籌謀好的婚事了。石氏慢慢想著燕人三大部族裡倒有幾個與女兒年紀般配的少年。只是還要將人招到大都來,聽其言、觀其行,再做決定。想著想著,皇太后心思漸沉。
燕灼華只見母后聽完丹珠兒的話,便半闔了眼睛,臉上的倦色越來越重,最後鼻息漸漸悠長,竟是睡著了。
廖姑姑打著手勢,帶著燕灼華到了外間,小聲道:“太后娘娘昨夜從長樂寺回來後,聽太醫院院正章詒和說起鍾翰林的事情,擔心長公主殿下,心裡不安定,一直也沒踏實睡著。這會兒知道與長公主殿下您沒有妨礙,想來心裡一鬆,便睡著了。殿下,您是在這裡歇息片刻,還是……?”
燕灼華想起路上遇到的皇叔燕九重,心裡很不踏實,便帶著丹珠兒回了寢宮。
一回去,燕灼華便把自己反鎖在書房裡,一條一條列出上一世她所知道的事情,特別是與宋家有關的,連枝蔓都列了出來。如此過了好幾天,燕灼華才收拾好東西出去。出來後卻發現,身邊婢女的神態很奇怪。
這種事情突破口一定是丹珠兒。
丹珠兒支吾了半天,才咬牙道:“奴婢,聽到一則傳言——很不好的傳言……”
“什麼傳言?”
丹珠兒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燕灼華。
燕灼華心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