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斜,快入夏,堂屋門敞開,微風吹動堂簾子,舒適溫馨。
突然,院子裡有雜沓腳步聲、人聲,似有女子輕輕啜泣聲傳來,柳絮順著珠簾縫隙,朝外看,就見院子裡,素雲姨娘押著一個小丫頭朝上房走來。
邵英傑納悶朝外看,眾人都盯著門外,上房門口一個小丫鬟打起簾子,素雲姨娘進屋,看見邵英傑和吳淑真,蹲身,“婢妾請爺和奶奶安。”
吳淑真臉上一抹淡笑,朝她身後瞅一眼進門就跪在地上啜泣的丫頭,“妹妹好像有事,你房裡這個小丫頭怎麼哭哭啼啼的。”
素雲姨娘往地上一跪,“求爺和奶奶做主,婢妾每日戴的頭釵,早起放在桌上,偏生就找不見了,論理不該煩奶奶,只是這隻金釵是爺送給婢妾的,婢妾平常總戴著,不捨得摘下來,洗頭,就把它順手放到桌上,就找不見了。”
吳淑真不動聲色,“妹妹就沒好好找找,記錯了地方也說不定。”
素雲姨娘急得都快哭出來,“婢妾屋裡找個遍,哪裡都沒有。”
邵英傑本能地道;“有誰去過你屋裡?”
素雲姨娘指著哭泣的小丫頭,“早起這丫頭進去過,還有……”
瞅瞅柳絮,似乎有顧慮,低頭,念珠在旁跪下道:“早起,柳絮姐帶人去姨娘屋裡把爺的東西抬走了,餘下的就沒人進去過。”
邵英傑把目光投下柳絮,沉臉道;“柳絮,是不是你帶去的人裡有手腳不乾淨的?”
柳絮跪下,平靜地道;“回爺,奴婢帶去的人都信得過,再說奴婢在跟前看著,那個若是拿了,跑不出奴婢的眼睛,奴婢取走爺的東西,都讓姨娘一一確認過目,幾雙眼睛盯著,沒錯拿一件,姨娘若懷疑就懷疑奴婢,擒賊先擒王。”
柳絮不卑不亢,沒有一絲驚慌,在她一低頭,頭上金步搖在黃昏光線頗暗屋子裡熠熠生輝,釵頭上鑲嵌的一顆明珠,渾圓碩大,發出幽幽的懾人的光暈。
邵英傑看見,不禁把心裡猜忌去了大半,這金釵上的珠子價值不菲,吳府富甲天下,什麼稀罕玩意沒見過,吳府出來的人,怎麼會是眼淺的,素雲那點東西吳淑真哪能看在眼裡,別說是吳淑真就是貼身大丫鬟未必瞧得上眼。
這時,冷不防吳淑真說道,“素雲妹妹早起放在桌上的東西,晚把晌發現沒了,妹妹屋裡出出進進的就是妹妹的兩個貼身大丫鬟,若是這個小丫頭進去一趟有嫌疑,那妹妹的兩個大丫頭就都有嫌疑。”
不等素雲姨娘說話,吳淑真話鋒一轉,眼神凌厲,“兩個大丫頭該拿來拷問,打著她問,不信她不說。”
轉臉朝邵英傑道;“爺看妾身說的對不對?”
丟個金釵在邵府不算是大事,邵英傑沒怎麼放在心上,“內宅的事,拷問那個,夫人做主。”
吳淑真朝晚秋道,“把這兩個丫頭和這個小丫頭帶下去審,爺累了一天,別讓這不相干的事,攪得沒了胃口。”
說完,走過去親暱地拉著素雲的手,“妹妹彆著急,即便是找不到,我哪裡有幾箱子頭面,妹妹隨便挑幾樣,看看有沒有喜歡的,若是妹妹全都相不中,我出錢,給妹妹打兩套赤金的頭面,保證比爺送的體面。”
說吧,調皮地笑看邵英傑,“爺別生我氣,我不是故意顯擺,是想趁機討好妹妹,早想送妹妹東西,沒有由頭。”
邵英傑看妻子出手大方,又聽妻子你呀我呀的稱呼,很是親近,一直板著的臉露出笑容,“你們姐倆親近,我生的什麼氣。”
吳淑真看一眼跪著的柳絮,吩咐,“把柳絮帶下去關押,查明真相前看好了,別讓她想不開。”
對一干眾人肅色道:“我既是一房主母,無論親疏,犯了家規,一律家法處置。”
又對邵英傑說,“爺看這事情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