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飯菜來到院子裡,看見男僕老劉坐在一條長板凳上正在磨刀。
聽見有人走近,揚了一下手,手裡的菜刀刀刃一晃,四喜眯了一眼睛,笑著說;“劉叔,吃飯了。”
老劉沒說話,接過飯菜,男僕老劉看上去有點怪,沉默寡言,從四喜來到這裡,沒聽見他說一句話。
四喜說;“劉叔,你吃完我來取盤子。”
“嗯”
他不出聲,四喜還以為他是啞巴。
回到廚房,小鍋裡剩下的八寶粥,四喜和吳嫂兩人一人一碗吃了。
傍晚,掉雨點了,吳嫂望著外面的天,這陰雨又要持續幾日,有時連著半個月才能放晴,空氣裡瀰漫著潮溼的味道。
對四喜說:“你檢查一下樓上的窗戶,看有沒有關嚴。”又小聲囑咐,“太太的臥房你別進去了,先生書房的東西你別動。”
四喜答應一聲上樓去,二樓兩間臥室,一間小客廳,一間書房,一間浴室,除了主臥,其它房間都是空著,
陰雨天,走廊光線昏黑,空蕩蕩陰森森的,有點瘮人,四喜經常聽鄉下老人講老屋裡鬧鬼的故事,有點害怕。
走廊柚木拼成花紋的地板上鋪著暗紅的羊毛地毯,走上去聽不見腳步聲。
經過女主人的臥房,臥房的門開了一條縫,四喜看見靠壁爐旁坐著的女主人,穿著墨綠絲絨水滴領鑲鑽旗袍,露出雪白的胳膊,脖子,修長的腿套著玻璃絲襪,側臉輪廓很美。
女主人手裡拿著一份報紙,峨眉微蹙,聚精會神地看,沒發現她。
四喜以為有錢人家的外室,小公館裡住的都是脂粉厚重的風塵女子,可女主人是她見過最美最乾淨的女子。
四喜看呆了,
這時,電話機突兀地響了,四喜嚇了一跳,女主人走到床頭,拿起電話。
周遭寂靜,四喜聽見電話裡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意識到偷聽不好,放輕腳步離開。
西面把頭是一間小客廳,房間裡西窗和南窗,四喜把兩扇窗戶重新檢查了一遍,確定關嚴了。
掃了一眼房間,小客廳裡放著西洋沙發,茶几,壁爐上擺著一張照片,四喜好奇,湊近看,這是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一對男女很年輕,男青年穿著中山裝,女青年穿著天藍夾襖,黑裙白襪,兩人的打扮像學生。
陽光照在草地上,兩人並肩坐著,笑容燦爛。
女青年是女主人,男青年應該是男主人了。
四喜從小客廳出來,走進浴間,浴間用玻璃從中間隔開,分成浴室和衛生間,西洋文化的引入,社會名流、政界人士有錢富豪家裡都裝了抽水馬桶,浴盆。
四喜用手摸了摸白瓷浴盆,比鄉下洗澡用的的木盆好多了。
浴室裡有一扇小窗戶,四喜伸手試了試,已經關嚴了。
突然,隔壁房間隱約傳來聲音,隔壁就是主臥。
四喜出來,在走廊就聽得很清楚,是女主人的聲音,還在通電話,好像很激動,嗓音不覺提高。
四喜躡手躡腳地過去,沒敢朝屋裡看。
主臥旁邊的次臥,擺設水曲柳傢俱,一張西洋桐床,跟主臥一樣朝南窗。
除了主臥,都檢查完了,就剩下東頭的書房,書房平常是鎖著的,四喜推了一下門,沒推開,就下樓拿鑰匙。
吳嫂給了她一串鑰匙,四喜又上樓,開啟書房門進去,書房不大,大概平常是先生用,書房裡一張實木桌極寬大,佔用書房很大空間。
靠北牆書櫃,裡面整齊地擺放著書籍,書房陳設簡單,一目瞭然。
二樓窗戶都檢查一遍,四喜鎖上書房門下樓。
吳嫂在廚房裡準備明早早餐,四喜把鑰匙交給吳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