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攻擊物件?
蘭戎會死的,蘭戎會死的!
她得冷靜點,她得冷靜點!!
她甚至想到……
想到,在小說完結前,作者死掉的話。
那蘭戎就不用在這裡結局了。
這個想法蠢到沒邊了。
得再想想辦法,一定會有辦法的。
“呵。”陰狗一手抓著半死不活的蘭戎,一手把出言挑釁他的人從牢中揪了出來。
他的表情陰狠,臉上的褶子擰作一團,無比凶煞:“這麼想死?那我滿足你……”
花知婉眯起眼睛,在他掐住自己時,找準了最靠近的時機,往他暴露在外的頸部扔出了袖中的物件。——這個絲毫都不穩妥的辦法,已是她僅有的辦法了。
死掉了三個頭的小蛇甩著耷拉的蛇腦袋,姿勢奇特地在空中晃盪了一下。
剩餘的六個蛇頭紛紛不負所望地咬住了那惡人的脖子,毒牙深深地陷入了他的肉裡。
沒有料到會被這個看上去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的、手無寸鐵的女人暗算,陰狗反應不及,只覺脖間一涼。
蛇身隨著獵物提供的充沛養分迅速變寬變大,粗壯的蛇尾一圈一圈勒住他的脖子,宛如一條不斷收緊的麻繩。
“嘔……”
喉嚨裡發出一聲極為痛苦的嘔吐聲,陰狗鬆開手裡的東西,一掌劈斷了兩個緊咬不放的蛇頭。
儘管做了準備,花知婉也只來得及在墜落時堪堪地抱住蘭戎。
她聽見鎖鏈扯動帶起的嘩嘩聲,看見閉著眼的蘭戎倚靠在她的肩頭。
他這樣子可真好看,又乖又軟、不吵不鬧,睫毛長長、臉蛋紅紅。
她不敢多看,也閉上了眼。
一瞬間的失重後,兩具沉重的身體跌進了水牢的汙水中。
——做肉墊的感覺,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麼痛。
剛觸地的時候,後背像是一個被摔在地上裂開的大西瓜。
那陣子的痛過去,血淋淋的感覺就變成了麻。
天上的亮孔,有從外頭投射進牢中的淡淡燭光。
落在眼底時,它是閃爍的、遙遠而靜謐的昏黃色。
那是一種,類似於星星光芒的明亮。
成片成片的,黑兮兮的毒物,從亮光處掉進牢裡。
然後,一寸一寸地,往他們的方向蠕動。
——蛇、蟻、蠍子、蜘蛛、毒蜥……
——呵呵,去他媽的,“最擅長使用毒物的魔教左護法”陰狗。
自作自受,她寫出的設定從不肯放過她,一次也沒有……
花知婉推開蘭戎,翻身跳起,舉起電腦往綠森森的青鉤蛇砸去。
“打蛇打七寸,媽的,七寸在哪裡?”
這裡太黑了,她看不清,憋了一口咽不下的氣,用力地猛砸。
“誰能告訴我,在哪裡啊?”
蘭戎啊,到最後,我們好像真的沒法逃脫這個結局了。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咔吱咔吱——”,不知道碾向了什麼。
“咚咚咚——”,水花四濺、虎口發麻。
“嗚嗚嗚——”,有人在哭,聲音近極了。
漆黑中的電腦,漆黑中的活物,漆黑的臭水。
她知道自己被咬了,不知道被什麼咬了,不知道被咬了哪裡,不知道咬得嚴不嚴重,不知道……感官和知覺在逐漸遠去,她只知道,不能讓壞東西去咬蘭戎。
浸沒在髒水裡的電腦壓住了水底的活物,花知婉用腳踩著,再重重地跺。
越跺,陷得越深。
地是一塊巨大的腐肉。碾壓,帶出作嘔的腥氣;碾壓,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