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風家，和他，一手造就的。
自從趙景林被送到終南山上的那一刻，他的存在，他所學習的一切，他今後要做的事，他的目標，都是以風宸為中心而制定。
下山之後，他唯一一個，自己的願望，迴歸原本的家庭與親人們中間，開啟嶄新的生活。
也被風宸摧毀了，他的親人，只剩下明明沒有血緣關係的風宸一個。
他對未來的目標，只有完成風宸想讓他做的事，除此之外，連自己的夢想也沒有。
“你真可悲。”
沉默良久，風宸扭頭看了趙景林一眼，開口道。
風家和他一手造就的可悲，他該為此感到愧疚嗎？
風宸心中不禁苦笑一聲，他明明把趙景林當成朋友的，卻親手讓他陷入如此可悲的境遇。
偏偏，即使是這麼一個只為自己而活的人，他也沒辦法完全信任，任由權利在他掌中膨脹，而不做任何防備。
因為……人是會變的啊！
只有利益和事物執行的規律，永遠值得信任。
或許，他也很可悲，擁有一切又如何，世界上卻永遠沒有一個，他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我沒有覺得，我先把這條魚送去廚房。”
似乎是察覺到風宸身上蕭寂的氛圍，趙景林不願與他談論掃興的話題，笑著說道，轉身便要離去。
“小林。”
風宸沒讓他走，悠悠開口叫住了他。
“少主，還有什麼吩咐嗎？”
趙景林停下腳步，笑著詢問。
風宸沉默了許久。
“只要你不背叛我，我永遠不會先丟下你。”
趙景林瞬間愣住，這算……承諾嗎？
明明不信任自己，卻還是許下承諾？
雖然有前提……
但是，他想不出來，世界上有什麼理由，值得讓他背叛風宸。
“喂！我的魚……”
“要是這條魚跑了，我看還是把你宰了燒成灰，揣兜裡會比較方便。”
看到自己抓的魚，在地上一蹦一跳的挪動，風宸側身看向趙景林，威脅道。
趙景林連忙將魚抓了回來，拎著魚鰓，卻沒走，上前兩步跪在風宸坐著的椅子旁邊，委屈巴巴的詢問。
“那為什麼你把所有的事都交給小齊去辦，不是為了讓他取代我嗎？”
風宸垂眸看了趙景林一眼，忽然覺得，這世事易變，以往這雙眼睛，可只會倔強的瞪著自己。
不服，但不敢說。
如今，倒真像一條小狗，搖尾乞憐。
“不是所有。”
“不要太占強，把所有的事都攬在自己身上，那家族替我安排這麼個人，還有那麼多更下層的僕人、代理人，豈不是都白費了？”
“你怎麼不事事躬親，把他們的事都做完呢？”
“你畢竟也只是個凡人而已，真的不累嗎？”
風宸低頭看著他，不緊不慢的詢問。
或許是解釋，但句句都只是反問。
“你真的只是關心我會累？”
“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今後，我不會再質疑你的任何決定，不會再鬧脾氣。”
趙景林顯然沒有注意，或者沒有在意這一點，只是信誓旦旦的道歉，竭力表達著自己的忠誠。
對他而言，大概是有風宸那句，不會丟下他的承諾，就已經足夠了。
風宸抬手放在趙景林的頭上，用衣袖擋住了他的視線。
顯然，他的考慮從來不是從關心趙景林的角度出發的，但沒必要多此一舉的去向他解釋什麼。
“除了糖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