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在外面吃飯的時候吃的都很少。
但是現在這一桌菜,紅燒仔雞沒有加辣,蔥油魚上面沒有蔥,什錦鍋鹹鮮適口,全都是她最愛的口味。
但卻食不知味,腦子裡全是李大榮氣急敗壞的聲音:“你擱著釣魚玩兒呢?”
偏偏喻潤還在這時候在幫她開椰汁的易拉罐拉環,先是下意識的用了右手,拉扯到指頭的時候很輕得嘶了一聲就想換成左手。
……
孔安槐黑著臉直接搶了他手上的易拉罐,開啟後順便也幫他開了一瓶。
還笑話她夜盲是殘疾,現在他這手看起來是真的要殘疾了。
“這幾天定線運動量有點大,休息一陣子就好了。”喻潤看著孔安槐突然沉下來的臉,甩了甩指頭,笑得還挺開心。
“我看過電視。”孔安槐臉色並沒有變好,“專家說你韌帶斷裂後恢復的不好。”
“確實。”喻潤居然沒否認,“韌帶撕裂當時只做了固定處理,手指這個部位手術不好做,拖了很久做了手術結果恢復期沒過就繼續比賽了。”
“恢復不好就有後遺症,攀巖精神高度緊張的時候會比較小心,平時就經常會扯到。”喻潤看著孔安槐,眉心皺起,“扯到就痛得要死。”
“……”孔安槐又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這算賣慘裝可憐了吧?
可卻又一字一字都帶著千斤的分量,打在心上鈍鈍的痛。
“而且失眠這毛病也一直好不了,運動量大的時候睡得倒是很好,現在退役了,白天不運動晚上能睜著眼睛到天亮。”喻潤繼續皺著眉,舉著右手,“一失眠,手就痛。”
現在如果喻澤在,估計會丟給他一個雞爪然後皺著眉頭讓他閉嘴。
可是喻澤不在。
孔安槐拿著筷子一動不動的看著喻潤,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似乎怎麼安慰都不能安慰到點子上,十指連心,光是想就覺得劇痛難忍,他卻帶著這樣的傷痛好多年。
“晚上睡覺前喝一杯熱牛奶試試?”手的問題她解決不了,睡眠問題她倒是有些心得。
喻潤終於繃不住,嘴裡咬著一塊雞肉笑得開懷。
“專業運動員多多少少都帶著傷病,手指而已,既不影響走路也不影響日常生活。你怎麼……”喻潤嘆了口氣,臉上笑意淡去,“這麼多年了一點沒變。”
孔安槐心很軟,對他尤其軟。
他沒追過女孩子,但是也看過身邊人追女孩子,那些被追的姑娘們,哪個不是想盡花招瞎折騰,不管對你有意無意,總要折騰一下才能算男歡女愛。
哪像孔安槐,一邊不答應他的追求一邊看他在路邊發呆太熱又給他買了瓶水,看他和家裡鬧翻心情不好怕他做傻事一聲不吭的就守了他一天。
除了拒絕他的時候說的特別狠之外,別人家稍微大大咧咧一點的女朋友都沒有她這樣溫柔體貼。
所以,他追孔安槐追的特別憋屈,因為她對他的任何好,其實都不能作為她喜歡上他的判斷標準。
每次他覺得兩人已經順理成章可以在一起的時候,她就立刻溜回兔子洞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
李大榮說她在釣魚,其實也沒有說錯,只是她釣魚沒有放魚餌,而他這隻魚卯足了勁想要咬鉤卻發現她這魚竿甚至沒有放魚鉤……
有點煩躁,喻潤丟了一個雞腿到孔安槐的碗裡,看著她皺著細細軟軟的眉毛,一點點把雞皮去掉,然後丟回到他碗裡。
就是這種體貼,她做起來自然而然毫無違和感。
這一輩子他是栽在她手裡了,七年裡見過形形色|色的女孩不少,各種型別的,但是沒有一種像她這樣,口嫌體正直的那麼渾然天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