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箏想讓他止步,又作罷。
上次經歷了被人堵,就算她不讓他送上樓,傅成凜也不可能聽她的。
樓道里的燈是聲控,人還沒走到跟前,腳步聲驚醒了燈泡。
窄窄的樓梯間,疊著兩個人的影子。
傅成凜一直將黎箏送到家門口,等她開了門,他站在門外,長臂一伸,把貓罐頭放在門裡靠牆邊,沒讓她動手抱。
客廳黑著,不過從一間臥室裡透出一片橘黃的光,暖暖的。那是江小楠睡前把黎箏房間的床頭燈開了一盞。
怕影響到她室友,傅成凜壓著嗓子說了句:“早點睡。”
只有她能聽得見。
黎箏還是道了句:“晚安。”然後關門,一點點關,不捨得,還想再多看他幾眼。
走道上的燈光打在她臉上,隨著門關上,燈光被門縫切成一束,那束光越來越窄,最後是一條線。
門徹底關緊。
傅成凜聽到了反鎖門的聲音,這才離開。
黎箏貼在門板上,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她小心翼翼擰開門鎖,扒著門框探出頭,長長的公共走道上,傅成凜快走到頭。
她只看了不到兩秒,他轉彎下樓。
黎箏關上門,鎖好,踮著腳尖回到自己那屋,快步走到陽臺上,沒多會兒,傅成凜從樓裡出來,她又目送了他一段。
她就是這麼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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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成凜回到車裡,沒急著開走,趁蔣城聿還沒睡,他打了電話過去。
蔣城聿剛到家,“箏箏回來了?”
傅成凜發動車子,反手拉上安全帶,“嗯,把她送到樓上了。掛了。”
“誒,等等。”蔣城聿關心道:“她氣消了沒?”
‘咔噠’,傅成凜繫上安全帶,“沒。”送她的那兩瓶黑啤,估計當時她想扔地上的心都有了,後來手下留情扔進後備箱。
他不明白她火氣怎麼還那麼大。
蔣城聿像百抓撓心,問了又怕丟人,可不問又憋得難受。他了解侄女,她再任性只是在他跟前,在外人那裡,她向來有分寸感。
“你跟箏箏到底怎麼回事兒?她做了什麼你數落她的?”
傅成凜:“沒什麼。晚上吃飯碰到了,靳峰要帶她去酒吧,我讓她早點回去,她沒聽,我多說了她兩句。”
“就這?”
“嗯。”
蔣城聿鬆口氣,還以為是下刀子了。
他莫名其妙,這點事值當半夜登門去道歉?
不知道是傅成凜小題大做,就是想去道歉。還是侄女借題發揮,一點小事兒而已,她非要故意找傅成凜的茬。
不管誰對誰錯,他決定要趁火打劫。
前些日子,侄女跟他換了生日禮物,想要聽傅成凜彈鋼琴,他絞盡腦汁,也沒想到好法子讓傅成凜彈奏兩首。
現在就有個機會。
“箏箏其實也挺好哄,你沒找對方法。”
傅成凜順口問了句:“什麼方法?”
“不知道對你管不管用,我用著奏效。”蔣城聿煞有其事說道:“我以前不小心惹了她,買禮物給她她都不愛抬眼皮,只要給她彈幾首鋼琴曲,什麼問題都解決了。我大嫂說,可能是箏箏胎教時天天給她聽鋼琴曲的緣故。”
蔣城聿說著都慚愧,連胎教都扯上了。
他接著給傅成凜挖坑:“要不你試試?說不定箏箏就消氣了,反正這個法子也不費時又不費錢。我有多護短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是你惹了箏箏,我也會不客氣。要不是你大半夜還等著箏箏跟她道歉,我不可能多這個嘴跟你透露。”
電話那頭,傅成凜一直沒出聲。
蔣城聿估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