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碰我爸!
——我喜歡腦子靈活的人,這樣溝通起來會省很多事……不過我說過要動你爸爸嗎?別緊張,丫頭。
邢嵐和秦思妍聯絡的時候,聿風的新大樓正在搭建,而這個專案的總工程師就是秦思妍的父親,邢嵐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很陰森,秦思妍不知道她是在嚇唬她,還是真的會做出這樣的事,只能火速把公司的股份全都轉到莊衍名下,並且死纏爛打讓父親退出那個專案。
她是個老老實實長大的普通人,從小背八榮八恥,過馬路都不闖紅燈,遇見這樣的事,只覺得像是天方夜譚。
秦思妍記性一向不太好,很多重要的電話聽過就忘,所以有個自動儲存電話錄音的習慣,她拿著這份音訊去報過警,但是內容語焉不詳,也沒有任何有價值的資訊,不能立案,最後只能作罷。
邢嵐沒有為難她,也沒有再打過電話,後來邢嵐身邊那個叫做伊麗絲的秘書來找過秦思妍,她知道兩個人之間的對話,跟她說:“不用擔心,裡維斯早就懷疑她背地裡在動手動腳做些不乾淨的事了,你大可出去散散心,等你回來的時候……一切就都過去了。”
那個秘書找秦思妍是為了瞭解莊衍,她起初很警惕,後來給了秦思妍一張照片,上面是年幼的莊衍和邢嵐站在一起的畫面,伊麗絲說:“這張照片是十幾年前拍的,裡維斯不喜歡小孩子,我起初一直以為是邢嵐為了討好他,才把孩子給送走的,後來才知道,是邢嵐涉嫌走私,利用兒子接觸過買主,被發現了,所以才把孩子送走的。”
伊麗絲說:“你以為邢嵐那樣的人怎麼會認識裡維斯?裡維斯早年就是靠□□起家的。”
因為這個,邢嵐的罪名又加了一層。
這些罪證都是要給邢嵐聽的,安安送去的材料中,包括一些照片和一些不知道翻刻多多少次的刻盤,是當初年幼的莊衍儲存下來的,那些原本只是用來懷念母親的東西,成了呈堂證供,指控自己母親涉嫌走私槍支。
四歲的莊衍並沒有什麼記憶力,也沒有什麼主動意識,那些東西大約是下意識儲存下來的,後來長大了,成了隱秘的懷念母親的東西,扔過一次,被安安儲存了下來,原本只是怕莊衍哪天后悔了,沒想到卻是現在派上了用場,那些照片和伊麗絲的描述基本對的上,是邢嵐和走私販接觸的照片。
多項罪名,最終讓邢嵐被判處死刑。
她在審訊室看著那些罪證,恍惚又記起那些年歲,莊建寧死後,她生了孩子,畫不出來畫,即便偶爾畫出來一幅也賣不出去,她沒有錢,更沒有臉問家裡要,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每一天都像是長達一個世紀的煎熬。
她長得還算漂亮,一個漂亮的女人可以做很多事,最初她不願意,後來覺得,管它呢,反正人生已經變成了這樣,還會有多糟糕?這種事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輕鬆容易的多,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旦開啟就是萬劫不復。
她有了很多錢,錢真是個好東西,她想要的體面可以完完整整地擁有了。
那些記憶,原本想要淡忘的記憶,就那麼突如其來地湧上腦海,然後她瘋狂地笑起來,到頭來,她還是那個可憐又可悲的人,一切都沒有變過。
從來都沒有變過。
死亡已經不能讓她害怕了,她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死的那天,申請見了父母,她以為父母會像以前那樣罵她,她忽然想聽人罵她,可是她卻看見父母眼中的淚水,那種感覺讓她難受的要命,她想說:“你們怎麼不罵啊!怎麼不罵我?”可他們只是哭,抓著她冰冷的手銬,彷彿這世界都坍塌了。
她想,他們為什麼不罵她呢?為什麼?
她死的時候,眼角有淚。
不知道想起了什麼。
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