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故是意外,導師一隻手廢了,雖然沒有人責怪她,但她心理素質不好,再也不願進實驗室了,就連相關行業也不再涉足。
據說當時a市日報還花大版面報道過那件事,副標題是——天才的隕落!
天才,這個詞曾經被人長久安在她腦袋上,但她自己似乎從來不這樣覺得。
網上有一段關於她的簡短採訪,沒什麼亮點,點選寥寥,但是他看過好幾遍,記者問她,“放棄自己最喜愛的事業和光明的前途,你有想過以後嗎?不會後悔嗎?”
她眉頭輕蹙,搖頭說,“它不是我最喜歡的事業。”說完又靦腆地笑了笑,“沒有什麼好後悔的,不過取捨二字,有得必有失,有失也自然有得。”
她這一番話說的記者一愣一愣的,那股超脫的感覺,讓記者都笑了,問她,“你今年是二十歲吧?”
她沒明白記者的調侃,認真地想了想,“嗯,二十歲零八個月,快二十一歲了。”
那副認真的樣子讓對方又笑了,“說你老成吧,又跟孩子似的。”
較真,景博軒的印象裡她就是那種特別較真的人,跟執拗的小孩子一樣,凡是在手邊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最好。身上有股傻乎乎的韌勁兒。
他最開始的時候不知道她是孤兒,見她第一面的時候,他默默地想,什麼樣的家庭才能培養出她這樣的怪孩子。
他有猜過,猜她父母是脾氣古怪的科研老頭和老太。
後來知道她是孤兒,又覺得好笑,她性格是怎麼煉成的這個問題,大概囊括在世界未解之謎中吧!
這麼單純,怎麼長這麼大的。
大概是運氣好吧!他想。
收拾東西很快,沒有大件東西,所有傢俱和電器都是房東阿姨的。
一大一小兩個行李箱就裝完了,還有兩個紙箱子用來裝書,快結束的時候,上來兩個保鏢,什麼話也沒說,只目不斜視地幫安安搬東西。
安安一直說謝謝,景博軒一手撐著她的後背推著她往外走,“不用謝他們,謝我就夠了。”
頓了下,他又說,“不客氣,我自個兒樂意。”
話都叫他說了,她還能說什麼?
他的大手貼在她的後背,溫熱有力,安安臉瞬間紅了。
慶幸樓道的昏暗,不然太尷尬了。
夜已經很深了,搬完東西景博軒就讓幾個保鏢把東西送去公寓,然後自行下班。
秦森也跟他們離開了。
只剩下安安和景博軒,他驅車送她去公寓,經過這一晚,安安神經放鬆了些,面對他不那麼緊繃了。
然後她困了,這幾日匆匆忙忙總是不能睡一個好覺,這會兒放鬆下來格外的困。
但她不敢睡,因為她還抱著一缸金魚。
她養了很久了,捨不得扔在樓下讓它們自生自滅。
於是就一路抱著,不大的魚缸,方形,裡面三條手指長的小金魚,一條墨龍睛和兩條鳳尾龍睛。
那條墨龍睛悠閒地吐泡泡,她就一路盯著泡泡,默唸自己實力犯蠢一百遍。
傻透了啊!坐在他閃閃發光的豪車上抱著這缸路邊十塊錢三條買來的金魚,太違和了。
她這會兒特別想問他,“你喜歡我什麼?”
因為怎麼都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啊!不是她貶低自己,從小就五行缺桃花,大學時候,全班就五個女生,四個都火速脫單,除了她。
這句話差點兒衝口而出,可到底是膽兒不肥,硬生生給憋回去了。
憋的胸口疼。
她眼神亂飄,看車窗外,看他側臉,看他的手,然後又看到他的袖釦,銀色的萬寶龍,她買的那一對兒。
他戴了,這讓她覺得有點兒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