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譁的聲音迎面撲來。幾位侍者從各處投來目光。林乙不為所動,徑直走到吧區位置,調酒師問她想要什麼,她直言自己第一次來,讓調酒師介紹,不要太苦的酒,稍微甜一點比較好。
調酒師說了幾個名字,林乙沒聽太清,她注意到自己的目標,重複調酒師吐出的最後一款酒名,身子一轉,狀似不經意間將視線放在吧區邊靠著走廊的地方,那裡是一個小角落,幾個男人圍著小桌坐著,其中一位三十來歲,圓臉小眼睛,身材微胖,正笑得前俯後仰,還不斷地往身旁同伴身上靠。
林乙接過調酒師遞來的酒,端著酒杯看於彬。
於彬早上在社交網站說自己今晚和朋友約了左光。林乙下班後就跟了過來,她跟了於彬兩次,兩天前是第一次,今天是第二次,她知道自己在法律範圍內做不了什麼,但還是想尋找機會讓於彬吃點苦頭。一想到顏零靈還在看守所,她就想狠狠揍於彬一頓。
林乙本以為於彬這種人,來到左光肯定會喊上幾位姑娘陪著。走廊往裡就有ktv室和其他區域,也許可以趁著他去其他區域時,悄悄做點什麼,但她沒想到那群人只坐在那裡聊天,直到快凌晨時,幾人站起來,出門坐上了門口的三輪車。
林乙跟出去,站在左光門口看著遠去的三輪車。腦子微微有點暈,她低頭看著白燈下拉得很長的影子,轉身慢慢往旁邊的酒吧街走去。
凌晨的酒吧街,人和車少了很多。站在大路口的人三個一群五個一夥兒,有的盯著手機嘟囔打的車還有幾分鐘到,有的微微眯眼對著遠處駛來的計程車揮手。
林乙慢悠悠穿過路口,朝著酒吧街另一頭走去。深秋的夜晚有些涼,風吹過來,讓她想起去年夏天,顏零靈來這裡接自己的事情。想著想著,她走到了熟悉的酒吧門口,酒吧叫星辰bar,去年靈靈來這裡接她後她們確定了戀愛關係。一年多過去,確定戀愛關係的兩人分手,一人進了看守所,另一人想替看守所裡的人報仇。
不知道老天爺是怎麼安排一個人的生命歷程的,有些事情的發生荒唐無比。
星辰bar在酒吧街深處,再往前走是幾間輕音樂吧和一條小巷。輕音樂吧大部分已經停止營業,林乙靠在星辰bar門邊的牆上,點燃了一根煙。有人推門走出來,洩出裡面動感的音樂。
酒吧裡陸陸續續走出很多人,不知道站了多久,林乙跺跺痠麻的腳打算回家。她剛從酒吧廊下陰影裡走出來,於彬攬著一個姑娘從路口方向走過來,林乙站直身體,視線和於彬相交,後者看了她一眼,推開門走進去。
被於彬攬著的姑娘也看了林乙一眼,林乙面無表情,半分鐘後跟著走進門。
凌晨的星辰bar依然喧譁,躁動的音樂倒是停了下來,換成了活潑輕快的樂曲。一女兩男三位年輕人抱著非洲鼓走到臺上,女孩開朗元氣的聲音響起,他們是今天晚上最後一組演出嘉賓,接下來要為店裡的顧客們送上幾首老歌。
熟悉的流行樂曲響起,站著坐著的夜貓子們跟著臺上年輕人輕聲哼唱。林乙拿著一瓶啤酒,在並不擁擠的人群裡左右移動,和於彬隔著兩人站著,她身邊是一個扎著歪馬尾的年輕女孩,臉上妝容明顯,眼角還貼著透亮的水鑽。林乙側身,視線同年輕女孩對上,女孩朝她甜甜笑了笑。
林乙微微傾斜酒瓶,年輕女孩也舉起手中的酒杯,輕微碰觸聲在音樂下傳進耳中,林乙視線一轉,看見和於彬一起進來的姑娘往衛生間走去,她收回視線不久,質問的女聲從身側傳來,沿著聲音看去,一位短髮女孩正側身挨著歪馬尾女孩,憤怒地看著於彬。
「你手亂摸什麼?噁心!」見眾人目光傳來,短髮女孩忿忿盯著於彬,擠著歪馬尾女孩後退兩步:「長得一臉猥瑣樣,女朋友剛走就亂動手。」
「不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