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姿妖嬈似春波?」孟湘不禁有些好奇,於廉的面色卻明顯冷淡了下來,好像小白兔也有了脾氣,紅著眼睛不願意理他。
既然人家不願意說,孟湘自然也不再追問,可不能把他給得罪了,畢竟以後還要有求於他。
「適才聽說您要離開……」孟扶蘇態度謙和地詢問。
「嗯,我兄長說的沒錯,我這種性子還是不應過多在市井中……」他狀似自言自語,又突然反應過來二人正在眼前,臉便紅了大片,「我會在城外結廬而居的,對了,不知兩位住在何處?」
孟扶蘇笑道:「我們正是桃源村的,村西頭第一家便是了。」
於廉勾起唇角,「我若是尋了新的住處,一定派人通知二位一聲,以免二位與我錯過。」這般說著,他不知又想到了什麼,臉色越發紅了。
孟湘與孟扶蘇二人都不能理解,不過也於他們並無妨礙,便沒有掛在心頭,與於廉告別後,兩人拎著藥站在柳樹下商量著。
「家裡的窗紙碎了,總往裡面灌風,該買了。」
「這次出來也該買米麵了。」
「還有……」
孟湘瞪著眼睛看著孟扶蘇掰著指頭數著要買的東西,真覺得他才是在這兒又當爹又當媽地照顧著孟九娘和孟子期。
「我家大郎好能幹啊。」她不禁笑眯眯地誇獎道。
孟扶蘇的臉騰地一下全紅了,卻硬要裝出不放在心上的樣子,漫不經心道:「啊,不要說了,我知道了,你是要買布了吧,也是,你出門都沒有什麼好衣裳,剛剛還被那個女人鄙視,呵——」他說著說著臉色便陰沉下來,也不知道在心底裡打著什麼鬼主意,不過,被人一心向著還是令孟湘感覺美滋滋的。
毫無徵兆的,她突然微微彎腰一下抱住了他。
孟扶蘇猛地楞在了那裡,即便總是裝出一副成熟模樣,像個小老頭似的,可到底還是個孩子,還是個幾乎沒有體會過自家娘親溫柔的孩子,突然被孟湘抱住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僵硬在了那裡,腦袋裡木木的,連思考一下都費勁兒,等他好不容易適應了,又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該如何做是好。
他張開胳膊也想要抱住她,可抬起又放下,想要推開她,那就更不捨得伸手,他最後只能捂住自己已經紅的沒法兒見人的臉,吶吶喊道:「娘——」
孟湘這才笑眯眯地放開他,抓住他捂著臉的手,「為什麼要捂著臉呢?有什麼不能給娘看的嗎?」
孟扶蘇偏偏不放開,都有些急了,又喊道:「娘,你別戲弄我了。」
「這哪裡是戲弄。」孟湘鬆開了手,可孟扶蘇卻有些惶惶不安,心中不住猜測是不是自己的態度惹惱了娘,讓娘傷心了?
這樣想著他便越發擔心了,手也慢慢放了下來。
「我是在心疼你啊。」孟湘反手握住他的手,將其攤開,這雙手明明很好看,可是掌心和指腹卻布滿老繭,虎口處甚至有傷口的痕跡,不知道當初傷口有多深,才會至今都沒有完全消除。
她抬起頭,溫聲道:「辛苦你了。」
孟扶蘇只覺胸口漲得發疼,好像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來,他心底一直有個聲音在說:足夠了,有娘和弟弟在就已經足夠了。
「你想著為我買布,怎麼不想著為自己買呢?」孟湘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家大郎長得這般俊,也應該好好打扮打扮。」
孟扶蘇無奈扶額,明明剛才還將他感動的不行,一轉頭既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而下一刻孟湘又捧著臉嘆氣道:「自己裁衣好麻煩。」她一扭頭,就見孟扶蘇用奇怪的眼神來看她。
見她還是一臉迷惘,他才一臉複雜道:「我算是相信你真的被石頭撞壞腦子了,咱們家我跟二郎的衣服不都是我裁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