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靠在椅子上眯著了的裴臻,聽到從重症病房開啟房門的聲響,儘管聲音很輕,她還是睜開了眼睛。她淺眠,即使再累她也睡不安,她只要閉上眼睛,就是林清墨中刀血淋淋的倒下的情景,她幾斤抓狂,揮之不去的噩夢纏繞著自己。她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卻感到一陣暈眩,她忙扶著牆,凌夏在一旁連忙起身扶著裴臻,問:「裴姐,你沒事吧?怎麼了?」裴臻閉著眼睛,待暈眩過去之後,才對凌夏說:「快,去問一下,護士怎麼出來了。」
凌夏把裴臻又按坐在椅子上,說:「裴姐,你不要那麼著急,我去問,你先坐下,不然你受不了的!」凌夏剛打算離開,醫生就走了過來,裴臻又開始從椅子上起來,拉著醫生的手說:「怎麼了醫生?她怎麼樣了?」主治醫生看著裴臻,嘆了一口氣,說:「裴小姐,你這樣不行的,我看你臉色很差,你該休息了,會垮的,她要是醒過來了看到你這樣也不安心。」裴臻聽完,搖了搖頭,說:「我不要緊,我沒事。你快去看看她。」醫生看裴臻堅持,也就不說什麼了,走進去之前,對凌夏說:「你看著她吧,我看她都快倒下了。」
凌夏坐到裴臻身邊,扶著裴臻的肩膀,剛想開口,卻聽到裴臻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小夏,別說,好麼?別說。裴姐知道,可是你看她這樣,我怎麼能休息?我沒辦法。我即使回去,我也睡不著。我就只有在這裡看著,只要看到她,我至少放心一點。」凌夏看著這個一向在她心中如此淡定的裴姐,此刻像個無助的孩子,整顆心都揪在一起了,也沒有再說話,她能做的不多,她不能像裴臻關心自己一樣,她只想陪著她。
等待片刻,焦急萬分,此刻的裴臻心提到了喉嚨口,等待著醫生出來,此刻的裴臻仍然無力,她一直靠著信念支撐著自己,她堅信林清墨會醒來。醫生走了出來,站在重症病房門口,看著坐在椅子上蒼白的裴臻,她現在絲毫都沒有力氣站起來了,醫生主動走到她跟前,笑著對裴臻說:「病人醒了。」裴臻不敢相信的看著醫生,抓著醫生的手臂說:「你沒騙我吧?」醫生依然笑著說:「沒有,她確實醒了,不過我叫護士給她加了點藥,她說傷口很痛。你可以進去看看她了,儘量別移動她,過兩天如果穩定一點就可以轉去普通病房休養了。」
這一刻她等待太久了,裴臻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凌夏一直摟著裴臻,在她耳邊安慰的說:「裴姐,清墨姐醒了,你別擔心了,可以安心了。」裴臻深吸了一口氣,她要聚起自己最後一點精力,去看林清墨,去告訴林清墨,沒事了,都過去了。
當看到裴臻出現在自己的視線,林清墨揚起了嘴角,雖然弧度不大,但是足以讓裴臻寬心,這個處在生死關口徘徊的自己所愛的人,終於撐了過來。
「墨」裴臻喚了一聲,就不再開口,雖然她很想說下去,但是她怕自己再開口,眼淚就止不住的掉下來。緊緊握著林清墨放在床邊的手,拼命調節自己的情緒,拼命吞嚥自己哽咽的喉頭,好不容易,壓制下那股淚意。迎上林清墨的眼眸,也讓自己揚起一絲微笑,說:「你醒了。」她知道林清墨此刻非常虛弱,也知道她急於知道身邊的人是否安全,裴臻直接給了林清墨解答,說:「微安和曉莊都很好,她們沒事,我一會兒就告訴她們你醒了,讓她們放心。」林清墨聽了,緊了緊被裴臻握在手裡的手,然後注視著裴臻,說:「你呢?」林清墨的聲音很輕,輕得幾乎沒有聲音,只能用唇語分辨意思。這句「你呢?」,帶著多麼深刻的關懷,多麼深刻的感情,重重的打在裴臻心上。雖然無聲,但是夠了!裴臻望著林清墨,為自己受傷的林清墨,用生命保護自己的林清墨。夠了!我不要更多!
夏微安幾乎是一路流著眼淚跑到醫院,她緊緊的拉住林曉荘的手,怕自己的腳步太快,林曉荘跟不上,夏微安有些吃力的抱著這個已經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