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王振波說:「到醫院去看劉執成可好?」
他立刻用車上電話同醫院聯絡。
「劉執成剛剛走。」
本才不語。
「你要見他,也很容易,可以隨時約見他。」
本才搖搖頭,這件事,還需三思。
回到家,她翻閱那本十四行詩。
沒有多少人可以站在一旁那樣冷靜客觀地看自己的生命。
第二天,她與其他小朋友會合,教他們畫壁畫。
她當然懂得指揮眾小孩。
「你這樣握筆,在這裡描上黑色線條。」
「橘黃是黃色加一點點紅色,是秋日葉子的顏色。」
孩子們像在上畫課一樣。
護理人員訝異,「加樂,你像小隊長一樣,真了不起呢。」
小息時他們一起喝果汁吃三文治。
本才做起她的本行當然興致勃勃,正起勁地把顏料搬到近牆壁處,發覺身邊有一個高大的黑影。
本才暗叫一聲不好。
抬起頭,發覺那人是何世坤教授。
她找上門來了。
只聽得她冷笑一聲,「楊本才,你想避開我?」
本才身段只到她腋下,好漢不吃眼前虧,立刻退後一步。
「你這個怪物,我非揭露你身分不可,你以為躲在小童的身軀內就可以為所欲為?」
本才沒料到何世坤會如此動氣。
「你趁機霸佔著王振波可是?」
啊,原來如此。
她已經失去過他一次,她認為今日又一次敗在別人手下,一道氣難下。
地獄之毒焰還比不上婦人受嘲弄的怒火。
本才害怕。
她完全不知道如何應付這種場面。
只見何世坤伸手來捉她。
危急間本才忽然想起她是一個小孩,幼兒的看家本領是什麼?
她立刻尖叫起來,接著摔開何世坤的手,大哭大叫。
護理人員馬上奔過來,大聲喊:「你是誰,怎麼闖進私人範圍來,你為什麼難為小孩?」
其他的孩子一見本才哭,也接著哭鬧成一團。
氣氛大為緊張。
何世坤震驚,剎那間清醒了。
她在幹什麼?
穿制服的護衛人員已經圍上來,搞得不好,她會身敗名裂。
趁還能抽身,速速退下為上。
她一步步後退,一溜煙走脫。
眾人為著保護一班弱智小孩,也不去追究她。
本才喘口氣,好險。
幸虧是孩子,若是成年女子,臉上恐怕早就捱了一巴掌。
可是,小朋友們的情緒已經大壞,繪畫習作只得中斷。
王振波接本才回家時聽到訊息,不禁生氣。
「還虧得是一名教授。」
本才猶有餘悸,「一個女人是一個女人。」
「我打算叫律師追究。」
「算了,別追著打壓一個人,物極必反。」
王振波不語。
「翁麗間怎麼還不回來?」
王振波更加沉默。
本才奇問:「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嗎?」
半晌王振波答:「她有男朋友在那邊。」
啊,他們的世界真複雜。
「也許,在他那裡,她可以得到若干安慰。」
「你見過那個人沒有?」
「沒有。」
「你怎麼知道他存在?」
「總有蛛絲馬跡。聽完電話,忽然笑了,買一條鱷魚皮帶,並不是送給我,到很奇怪的地方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