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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
她出聲喚他,喉嚨也疼得不行,聲音幾不可聞。
“先喝點水。”
韓東塬轉身去拿桌上的碗,可是抬手她的手卻握著他的手腕不放,他的目光在她的手上頓了頓,儘管她手上並沒有任何力氣,他也沒有把手腕從她手裡抽出來,而是換了一隻手,用左手把桌上的碗端了過來,然後再用左手喂她。
程檸真的很渴,手上沒有什麼力氣,就著他的手慢慢把一碗水都喝完了。
酸酸甜甜的,帶著些清香,好像也是熟悉的味道,是燉梨子水。
喝完喉嚨舒服一點,人也又清醒了兩分。
“還有藥。”
他又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東西過來。
程檸皺眉,嫌棄地看了那碗東西一眼,問他:“我怎麼了?”
韓東塬看到她的小表情又心疼又好笑,道:“你高燒已經昏迷三天三夜了,幸虧之前我們準備食物和藥材醫療用品準備得充足,不然這次山洪就算是沒被洪水沖走的人,後面可能也要受很多罪。”
說到這裡皺了皺眉,這次山洪他們花了很多心思時間準備,但村裡還是死了六個人。
那是六條人命。
但上游和下游別的大隊更是傷亡慘重,有的一個大隊就死了幾十人。
這是別的大隊跑他們這邊借東西時傳過來的訊息。
這邊離公社遠,山洪爆發,很多地段山路都被封,還是到今天早上勉強跟公社那邊通上訊息。
今天上午還有北城和省城的記者跟著救援部隊過來,物資和醫療用品什麼的也都是今天才運過來一些。
三天。
程檸呆了呆。
可是她那一場夢,有三十天吧,或許更長。
但那場夢那麼真實,真實得像是親身經歷了一遍,真實得讓她到現在也緩不過來,心還被絞著,又窒息又痛,呼吸一下都要緩一緩。
他拿了藥碗讓她喝。
程檸不想喝,搖頭,道:“我沒事了,喝點水應該就好了。”
韓東塬看她那樣子也不捨得逼她,伸手又摸了摸她的額頭,已經不怎麼燙,但還是拿了退燒藥給她吃了一片,才道:“那你先躺一會兒,我去拿點粥來給你喝。”
程檸沒出聲。
他要起身,她卻還是握著他的手腕不放。
也就是你病了
她這副樣子,簡直讓韓東塬的心酸脹得不行。
她剛剛醒過來喝了梨子水,喝粥也不急於一時,見她這樣痴纏自己,他又哪裡捨得放下她?
他遂又坐下,伸手撫她的臉,哄她,道:“沒事了,都沒事了。”
聲音嘶啞。
他那天救人身上也受了傷,但這幾天一邊安排廠子和村子裡的事,一邊照顧程檸,幾乎是不眠不休,程檸一直高燒不醒,他又心焦不已,這會兒整個人鬍子拉碴憔悴狼狽,狀況並不好。
而程檸看著這樣的他,腦子裡又把這個他和前世的他重合,想到前世他得知自己死後會是什麼情形,她只覺得心痛如絞。
……她又想到他的入獄。
其實她之前一直有些不太明白,以他的能力,就算是被人陷害,他也未必不能查出疑點翻案吧。
可是他始終沉默。
他甚至放棄了辯解。
或許他因為她的死那時情緒就不在正常狀態之中,甚至可能是自我放逐。
她因為這樣的猜想頭痛欲裂,想到前世自己的死帶給他的痛苦又心痛欲死,如果她只是強行回去攪和了一番,最後給他留了一句責問就死了,那她還不如早早就死了。
“三哥,”
她抓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