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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容凡進來了,他抬起頭習慣性地將煙碾滅在菸灰缸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原本是想去換下氣,以免這屋裡的煙味燻到容凡,但是一轉身,在看到角落裡站著的人此時此刻身上的裝束後,傅溫禮即將開窗的那隻手徒然頓住,目光幾不可察地沉了沉。
“雖然家裡有暖氣,但這大冬天的,你倒也不必這麼涼快。”傅溫禮說著朝門口的位置遞了個眼神,命令道:“回去把褲子穿上。”
容凡站在原地不安地絞著手指,腦子裡反覆唸叨著宋淮囑咐過的話,心一橫,結結巴巴開了口:“傅叔叔,我可……可能是發燒了,總感覺自己身上燙燙的。”
“發燒?”傅溫禮聽完這話朝他走了過去,抬手覆在了他的額頭上,神色擔憂地問道:“量體溫了嗎?”
“沒有。”容凡垂著眸子小聲回答,步子往前挪了一下,幾乎要靠在傅溫禮的身上;“可我覺得身上沒什麼力氣,應該是病了的。”
傅溫禮的手在容凡額頭上停留了片刻,之後又摸了摸自己,狐疑道:“溫度是正常的,你現在還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嗎?”
容凡低著頭,身子往前一傾,順勢靠在了傅溫禮的胸膛。
薄t鬆鬆垮掛在他瘦弱的肩膀上,弓著背的時候,隱隱約約能窺見胸前露出的大片春光。
傅溫禮指尖微涼,揪著他的衣領給他把衣服往上提了提,遮得嚴實一點。
之後動了動喉結,開口道:“你應該沒發燒,先回屋裡躺著吧,我去拿個溫度計。”
一聽說傅溫禮要去拿溫度計,容凡心裡稍微有些慌,怕被人看出來自己是裝病,於是咬著唇想了想,繼而換了個說辭道:“那我有可能是感冒了,頭也好痛。”
他說罷兩手一環,緊緊抱住了傅溫禮,還不忘故作虛弱地咳了兩聲,跟人求道:“傅叔叔,我生病了,今晚不想一個人睡,你還陪著我,好不好?”
容凡話音落地,手心於暗處不自覺地攥緊。他屏著呼吸,靜靜等待著傅溫禮的回答,須臾之後卻聽見頭頂傳來了對方輕笑的聲音:“容凡,我覺得以你現在的情況,需要叫家庭醫生來一趟。”
“家……家庭醫生?”容凡嘴裡重複著傅溫禮的話,無措地眨了眨眼。
傅溫禮勾著唇角,撫上他的頭淡淡“嗯”了一聲:“生病了就得找醫生,咱們讓他來一趟,給你打一針。”
說話間,傅溫禮低頭緩緩湊近了他,繪聲繪色地在他耳邊一字一句道:“就用肌肉注射,最粗的那種針頭,一針下去,保證你明天早上就立馬生龍活虎的,什麼病都好了。”
容凡怕打針,怕得要死,尤其是皮試和肌肉注射!
聽到傅溫禮這麼說,他幾乎一秒就從人懷裡退了出來,唇齒顫抖著,瞪著眼睛一臉驚恐道:“不,不用了吧……”
傅溫禮緊盯著容凡,眼底情緒晦暗,嘴角勾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語氣卻跟著冷了下來:“那你還不去把褲子穿上?等到真的感冒了,你就老實了是吧?”
被傅溫禮這麼一教訓,容凡原本就不是很足的底氣,瞬間像被扎破的皮球,徹底軟了下來。
他低下頭委屈地“哦”了一聲,臨走前還依依不捨地偷瞄了傅溫禮一眼,看對方一直凝眉沉著張臉,最終只能無奈輕嘆一聲,轉身離開。
計劃宣告失敗。
回屋後躺在自己的床上,容凡想起剛才自己在傅溫禮面前像小丑一樣表演了那麼久,最後還被戳穿了,就覺得十分丟臉,懊悔地對著枕頭捶了幾下。
他把電話給宋淮撥了過去,告訴宋淮自己真的搞不來他說的循循善誘那一套。蓄意接近傅溫禮的時候,他感覺自己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腦子空空的,一不小心就什麼馬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