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早上走的時候有交代過把粥在鍋上熬著,並且一週之內家裡的飲食不許有辣,皆是以清淡為主。
傅溫禮這麼一說,李嬸自然而然聯想到是容凡身體有恙,故而一聽到樓上傳來杯子摔碎在地的聲響就連忙跑上來詢問情況,不敢有絲毫怠慢。
李嬸雖然敲了門,但容凡還是怕她會突然闖進來見到自己現下這副憔悴的囧樣,故而鉚足力氣對著遠處大喊了一聲“沒事”,之後又隔著門跟對方交流了幾句,才把人打發回去。
兩眼目光渙散著,容凡不知在床上癱了多久,才恢復力氣從床邊坐了起來。
乾淨的換洗衣服就疊放在床尾巴的長凳上,他拾起一件白色純棉短袖套在身上,抬手的時候目光不經意間往自己的胳膊上瞟了一眼,這才發現傅溫禮的那串珠子不知何時又套回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兜兜轉轉一圈,如今再回到傅溫禮的身邊、躺在他的床上,恍惚間容凡竟產生了一種時空錯位的不真實感,彷彿所有的事情又回到了原點。
然而時過境遷,經歷了這麼多的波折,自己的心境終歸是有變化的。
自己曾經陷入過恐慌,在與傅溫禮朝夕相處的五年中,無時無刻不在擔憂著有朝一日會和傅溫禮走向什麼樣的結局。
然而真當有一天,他親耳聽見傅溫禮在床上用染著情/欲的啞嗓輕聲喚自己“寶貝兒”的時候,容凡才發現,原來自己之前那麼多年孤注一擲般的堅持,放在今天看來,全部都是值得的。
這種感覺,既幸福、又踏實。
雖然他還沒有對自己說過“愛”,但是做過了,似乎也能成為另一種兩人之間存在羈絆的證明。
他,肯定也是喜歡自己的吧。
衣服穿好之後,容凡站在陽臺邊活動了一下睏乏的腰肢,扶著脖子舒展了身軀。
他順手拿起桌邊安靜放著的手機,開機之後在螢幕上看到了三條未讀簡訊,其中一條來自小煒,另外兩條,則來自宋淮。
小煒:【你跟你叔叔談得怎麼樣?我看他好像挺生氣的,沒有為難你吧?】
宋淮:【怎麼又不來上課了?】
宋淮:【我聽說你被傅總帶回家了?現在怎麼樣?】
容凡盯著手機呼了一口氣,他現在的真實情況自然是不能對二人細說,但也難為他們惦記著自己,於是動動手指敲了幾個字,告訴小煒自己沒事,謝謝他的幫忙,過兩天會回一趟店裡,到時候再聊。
宋淮那邊,他告訴對方自己明天會去上課,順便也跟人道了個謝,說事情基本上算是解決了。
宋淮多機靈一人,聽容凡這麼一說,大致就能猜出來這兩人之間是雨過天晴了,發來了一句“恭喜”,之後就沒再拉著容凡多聊,讓他好好休息。
容凡將屋裡簡單收拾了一下,把陽臺的窗子和門通通開啟,一股新鮮的空氣瞬間灌了進來,中和掉室內那股久散不去的檀/腥味。
沒過多久,他的肚子開始發出幾聲咕嚕咕嚕的抗議,李嬸剛剛說她熬了粥,只是容凡這邊還沒來得及下樓,李嬸倒是又穿著圍裙找了上來。
據說家裡來了客人,就在樓下等著。
傅溫禮一大早去了公司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湖灣別墅平日裡除了陸懌忱和許燦,從來沒有接待過外人。
容凡原本還在好奇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會如此唐突,直接找到傅溫禮的住所來。
後來仔細問過才知道,原來是容家那邊的人,這次要找的也並不是傅溫禮,而是衝著自己。
容凡簡單洗漱下樓後,一眼就看到那名自稱是容家老宅派來的中年男人,此刻就正襟危坐在朝北的單人沙發上。
面前的茶水一口沒動,板著個臉,面上一派嚴肅正經的神情。
聽